“苏闲正常出没,无异常。狗乃街市巷寻常看家犬一胎五只,月余前产下,并无特殊。苏闲做耍子顺手养了也才十来日。倒是街面泼皮没有了领头的,恐怕争斗地盘,要出什么乱子。”庄永寿据实上报。
石离县令捻了捻官须,用目光示意,询问道僧两院的意见。
道院执事观察县令神色久矣,不加思索,正言回复:“苏闲或许可以二次甄别一下,但本座观之,此事当无别情。那草头山虎患由来已久,其势应缓缓削之,山野非我人族惯行之所,不宜轻易撩拨。”
那僧院主持却是个火爆脾气,冷言接过话头:“再多去几个,喂饱了也好,省得冬天那大虫又出山惹祸端。”言罢,还是正面回答县尊的问题的,斩钉截铁道:“此事无关妖邪。”
县令闭目沉吟片刻,已然有了决断:“缉妖捕快从街市巷撤回;牛二,李三擅入民宅,罚秋冬樵炭劳役一季。苏闲转调僧院二次甄别,退堂。”
……
夜色中,隐约传来一声尖锐的唿哨声,太远,苏闲也有点听不真切。
但随之而来的,是屋顶房檐,各处高墙拐角纷纷传来的细碎的脚步声和弓弦收起的滑弦之声。犹如实质般笼罩着茶叶铺子的杀气如潮水般褪了下去。
右手掌心黑色的影子如火焰般忽闪了一下,长剑渐渐无声无息的又陷了进去,消失掉。苏闲右手恢复空手,放松肌肉,呼吸不变,睡姿不变,一副岁月静好安稳休息的样子。
左手心一抹绿色微光还保持着,随时准备投入地面,布开颠倒上下左右方位的“鬼打墙”阵法。
又传来一长两短三声唿哨,二寸许高的乌贼样小动物刺溜一下从屋檐的缝隙钻了出去,顶开屋檐上的瓦片发出轻轻的磕碰声。
然后,但听屋顶“嗡”的一声,空气轻轻震动,似乎有一张大网从屋顶揭了去。微弱的配兵入鞘声从四角同时响起,“咔”,仅仅一响,四角的埋伏已然齐匝匝刀兵入鞘,一连串极为细碎的脚步声三跳两跳快速远离了屋顶的四个角。
枕着自己肩膀的小狗耳朵一动,貌似要醒转;苏闲手掌微抬,无声的抚按一下,小狗感觉安心了,又继续睡倒。
不到一个时辰,苏闲背后已经微微出汗。这回是真的全部撤退了吧,心头紧蹙的压迫感此刻才完完全全消失了。
“看来还是莽撞了些,古代的侦查缉捕也是很有一套的啊。”睁开了一下眼睛,又闭上,苏闲自省。
若非打烊时候,庄老板刺探的话头里无意间露了口风,今晚夜间也未必就能做出正确的应对,此刻,是否还能安然躺在床上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