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变了很多,他身上的味道也越来越大了。我入仙门宗不久,师兄便和师父到人间炼狱历练,后来只师父一人回来了。我们这些小师弟师妹们围着师父问了好久,师父只说师兄在人间炼狱修行。我们问他师兄什么时候能回来,师父只说等他在炼狱的修行圆满了自会回来。我们几人在山门前等了好久好久,可师兄却再也没回来过。”
阿布低着头,难掩落寞神伤。
七生有些疑惑,在人间炼狱修行?
这样说来,这白面鬼更像是仙门圣人遗落在这里的一步棋,只是不知道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些什么,仙门圣人到底要做什么?
那白胡子老头看起来和蔼可亲,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则心思深沉,难以琢磨。
“我也是这次和师父到人间炼狱历练才见到师兄的,虽然他变了很多,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师兄永远都是阿布最好的师兄。”阿布笑道。
虽然师兄的面容变得怪异,但在阿布心里,师兄永远都是在无镜墟他想家的时候,背着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夜,哄他睡觉的大哥哥。
“他这么些年都没回无镜墟,你可知道他在这里做什么?”七生问道。
她发现和阿布说话不能一下子问太多,他那小脑袋简单的很,很难一下子消化,要循序渐进的引导才可。
“修行啊~师父说过的,等师兄在人间炼狱的修行圆满了就会回无镜墟。”阿布道。
对于师父说的话,他从未有过任何质疑。
修行?这话骗骗阿布还行,却骗不过她。
那白面鬼哪里有半点修行之人的气质,一身的肃杀之气,随身携带的那把重型兵器,阴寒至极,即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想她没穿过来之前也看过一些武侠,里头也会有各式各样的兵器,经常会讲到“剑气”这样的词汇,更有甚者还会描写武林高手对决之时,即便未拔剑都会杀人于无形之中,说的便是用“剑气”杀人。
当时七生读起来只觉得夸张,可如今真真见了那白面鬼的兵器,方知这世间真有这样的兵器。
离着老远就能感受到一股子的冰寒之气,让人从脚底窜升起一股寒意直顶发稍。
啧啧啧,这是得沾染了多少血腥怨气,斩了多少凡尘魂魄,才会有这样的煞气。
“那他这次来,是要跟你们一同回无镜墟么?”七生问。
“不知道。”阿布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
尽管他很希望师兄能跟他们一起回去,但却不知道在这炼狱的修行是否圆满了。
“那些黑衣人也都是无镜墟?”七生指了指身后那些站在屋外的黑衣人道。
“不是!他们可不是,这群人中就我师兄是无镜墟的修行弟子。”阿布非常肯定的道。
“你怎么知道,你年纪尚小,也许有些师兄在你未入仙门宗前便到这炼狱历练,你未见过也是有可能的啊~为何如此笃信?”七生问道。
“你看他们周身之气便可知啊~浑浊不堪,定是炼狱之人。我师兄虽也在炼狱待了许多年,但却仍留有清和之气护体,故而我只一眼便能认出。”阿布道。
七生尴尬的笑了笑,完全没听懂阿布在说什么。
清和之气?浑浊之气?
她怎么完全看不出来,他虽比她大一些,可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又是如何辨认出所谓的“气”?
这白面鬼像是这群黑衣人的头,他们入客栈前这群黑衣人便已抵达数日,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这客栈里形形色色的人,想来必有所图谋,却不知仙门圣人与这群黑衣人又是什么关系?
夜幕降临,七生和阿布回到房中,房间里就只有两个床位。
仙门圣人晚上基本上就是在打坐,只占了床角一隅,阿布睡在里面。
七生一个女孩子,自己睡一个床。
四下静谧,屋外冷风呼啸,虽点了两盆火炉,身上盖着厚被,但仍旧觉得冷,睡梦中的七生眉头打结,蜷缩着身体裹了裹被子。
房门突然打开,有人进了来,一身冰寒之气,这屋内的温度陡然降了好几度,好若瞬间结了一层冰霜。
“你来了~”仙门圣人闭眸,悠悠开口。
“咳咳咳……徒儿,徒儿拜见师父。”
来人跪在地上,身体羸弱,头发苍白,满脸褶皱,竟比仙门圣人还要苍老。
“你这又是何苦?”
仙门圣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到地上苍苍白发的弟子,心中难忍。
“弟子不悔!”
那人抬头看向仙门圣人,眸光浑浊。
仙门圣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
门外背着重剑的男子入门,将那老者搀扶起来。
三人坐在屋内,一室寂静。
那满脸皱纹比圣人还要苍老羸弱的老者看了看在一旁榻上熟睡的孩童。
气息不稳,她醒了。
仙门圣人嘴角微微上扬道:“小小稚童,不必理会。”
“她生母为独角,生父为东辰燕祺大将军,却不知为何成了北摩国库启拉的玉儿公主,和东辰皇室定有婚约,远嫁东辰。这孩子貌似和几年前新建的独角组织救独会亦有关联,东辰地宫原本要焚烧的七万独角想来应该是被她救了,却不知藏到了哪里。”冷锋看着假寐的七生道。
竟然师父说,不必防着,他索性就把话说白了。
“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睿智……咳咳咳……”老者咳嗽不止,用锦帕捂着嘴,染了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