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呢,怎么不请大夫!”朱氏双目赤红!前两天还好端端来这给她请安嬉笑的姑娘,好端端没了,谁能接受!
“回夫人的话,村子里那些大夫治不了难产,唯独有本事治人的小神医,虽说是跟她一个村,住的也不远,可偏偏被抓到大牢,下了大狱,所以,所以……”
“滚,滚,都给我滚!”朱氏此时再也忍不住,全然已经崩溃。
柳宓虽说是有牢狱之灾,可是前有百姓施压,后有周老太医等人的走动,外加秦淮这个走后门的时不时照顾,她这日子过的还算滋润。
这次她来的时候,是带着飘香阁的食盒。
秦掌柜给她准备了叫花鸡以及荷叶粥,还有几道清爽小菜。
柳宓跟着她师父出去行医几次,心态已经变化许多,这会既来之则安之,也不嚷嚷着出去,除了喊着让秦淮多陪她些许时候,也没闹多少脾气。
这会秦淮打开牢门,进去给她摆好吃食,柳宓把筷子递给他,“一起吃啊。”
她一点都没有身陷囹圄的自觉。
秦淮觉得先前自个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案子现在怎么样了?”柳宓边吃边问。
秦淮给她夹了只鸡腿,冷声道,“我还以为你在这住的乐不思蜀,一点不关心这事情后续。”
这还生着气呢。
“我那会是少不更事,加上我这两日可是研读了咱们大周朝的法例了,我当时贩卖的那不到十斤的私盐,充其量就是罚些银钱,再关押几日,根本没旁的处罚,加上那是我自个做的盐,又不是二手流通,罪责更小了。”
原来以为要杀头什么的,真是自个吓唬自个。
秦淮点头,“这两日跟你猜测的一般,外面没什么实际证据,贩卖私盐的罪责暂不成立,不过知府大人心思缜密,为人又清廉,这事交由他处置,想来也得耗两日功夫。”
“那就是没事啦?”柳宓先前一直觉得自个没事,但那也都是自个的猜测,今个能从官方人员嘴里听到这个答案,心底的大石还真是落下了。
“一会你帮我写封信,给我爹娘,告诉他们别替我担心,还有我师父那也说一声,本来我们说好这两日要出去的……”柳宓絮叨起来便没完了,她这话还没说完,便见秦淮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这么严肃,是出什么事了?
柳宓有点担心。
“赵秋水死了。”秦淮跟她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同样沉默的,还有柳宓。
她放下筷子,默默的消化着这个消息,“什么时候死的?”
“昨个夜里,难产,一尸两命。”
以前在遇到她之前,柳宓从来不相信会有人生来就是仇敌,但是后来俩人的接触,却告诉她,她们真的是想看两厌,如果就这么互相不干涉,默默的厌恶着彼此,那也不错。
可是,偏偏有人把这份厌恶,发酵出了仇恨。
赵秋水不止一次的坑害她,就连这次,柳宓都觉得是她在背后默默操纵,可是谁知道,她入狱了,她却难产死了,该说是造化弄人,还是说老天冥冥中的安排?
如果当时她没被抓到牢里,夜里她难产,按着孙氏,按着她的性子来说,一定会把前仇暂放下,先去救人。
可是,她被抓进来了,赵秋水也切断了自个的活路。
“秦大哥。”柳宓吃不下了,有点害怕的投到他怀里,“其实我先前也做过不少坏事,你说,会不会我也有一日会……”她先前贩卖私盐,为了挣钱也干过几件虽无伤大雅,却也是放不上台面的坏事。
想起她的重生,赵秋水的死,她总觉得冥冥中有人拿着笔,在记录着她的一言一行。
秦淮见她扑入怀里,也不推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不会。”
老天爷如果真的长着眼睛的话,一定会让她长命百岁。
“你去治病救人,还治好了疫情,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受到伤害呢?再说,只要你以后不犯错误,我也会一直一直保护你。”
他说着说着,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放老子出去,放老子出去!”俩人浓情蜜意之际,牢里传出大煞风景的叫声,秦淮松手,皱眉朝出声地儿望去,“他每天都这么不安分?”
“平时没事,估计今个见了你受刺激了,别搭理他。”
虽然入了大牢,但是青山镇这边挺人性化,住在这的犯人也不是见天憋屈着,每天会有两个时辰的劳动改造时间,不过改造时候得带着脚镣,柳宓身份特殊,并且罪责没落实,可以选择不出去。
但柳宓想着出去晒个太阳呼吸个新鲜空气,还是会出去的,并且保证在每次出去时,总是跟他相隔几丈远,所以平日没少取笑朱家大少。
“要不把他弄的跟你更远点?”秦淮心里不踏实。
柳宓连连摇头,“别介啊,你把他弄走了,我不是更没趣儿了?就让他在这呆着吧。”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朱大少此时境地,他现在张牙舞爪的,却没了锋利的爪子,柳宓逗他,看他发飙,也算是消遣了。
秦淮在这不能待太久,看着柳宓把饭给吃了,他收拾干净狼藉,欲言又止走了。
柳宓朝他挥挥手,其实,她能理解秦淮的意思,于私来说,他们关系不菲,秦淮有义务保她平安,但于公来说,他的身份让他不能做逾越了本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