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马上一笑,露齿一对洁白虎牙:“成,这事儿我随不能做主,劝服老祖宗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迎春马上想起贾珍的事情,忙道:“四妹妹还在家里么?”
凤姐立马变了脸色:“珍大哥这回可是伤了老祖宗心了,孙绍祖那畜牲侮辱咱们老公爷,珍大哥竟然一语不发,还是两姓外人给咱们送的消息。四妹妹听说了,回去跟尤大嫂子闹了一场,朝着要出家,可是,出家其实好出的,庙里也不是干净地界,二妹妹还记不记得秦家亲家公子?一家人都死在尼姑手里了。如今庙里的那些小姑子啊,在豪门清贵们眼里,那就是暗娼一样存在,自从秦家灭门,如今京都深宅大户都不兴让尼姑进门了,怕祸害家里的爷们!”
迎春闻言嘴角直抽抽,没想到秦家灭门都算在智能儿身上了。
想起惜春,迎春只有叹气的份儿了,惜春最好的出路就是马上找一户善良人家嫁出去,到时候宁府出事,她是出嫁女,不会受到牵连,可是,如今的惜春才只有十三岁,定亲尚可,出嫁的话的年岁太小了,再者,宁府眼下还是将军府,惜春这个三品大员的妹子不选秀不能自行婚配。
思及此,迎春只有叹气的份儿了。所有姐妹,迎春都有法子替他们改变命运,唯有惜春的命运,似乎成了死局了。
除非,如今就依了惜春,让她出家修行,否则,洗出你逃不脱官卖的下场。
虽然,荣府可以赎买她回家,可是,她一个豪门齐纳进成为罪奴,估计她自己也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
或者,让她进宫选秀,也可以逃脱管买下下场,只可惜,皇帝已经说要,选秀要延期三年。
迎春不由叹口气。
凤姐还道是迎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遂悄悄问道:“我在宫外听说,贤贵妃娘娘这些日子天天把着皇上,不许皇上去别人宫里行走,是真的么?”
迎春一笑:“这是谁胡说呢,皇上哪有,前儿还去了坤宁宫里探视皇后呢,真的说起来,皇上年后很少到后宫行走倒是真的。”
凤姐嘘口气:“这就好,我听的心惊肉跳,外人争斗在所难免,咱们自己人可别打起来,让外人看笑话。”
想起远处你给自己指定的怀子方略,迎春心头讪讪的,元春眼下不会跟自己争宠,至少在自己生下儿子之前,元春应该不会跟自己争宠。遂道:“这话本身就是瞎说,凤姐姐莫要人云亦云,以讹传讹,宫闱之事,关乎社稷宗庙,不是外人可以窥探议论,凤姐姐今后再若听见这话,直管当面质问她,切莫叫人算计了去,替人顶缸。”
凤姐闻言顿时收敛笑意,正色道:“二妹妹提醒的是,这话我当时听了只觉得蹊跷,以为内人多嘴杂,我也不知道事情真相,故而装作没听见,乎弄过去了。”
迎春闻言讶异,方才迎春那般说,不过是绕着弯子提醒凤姐罢了,没想到真的是凤姐从别处听来的,蹙眉道:“凤姐姐在哪里听见呢?”
凤姐道:“正是说话人的身份叫人信服呢,不然我也不会相信了。正是年前,我去北王府给老王妃送琥珀酒,出来的时候老王妃让她娘家侄儿媳妇送我出来,她这般说起来了,她若是只是老王妃的侄儿媳妇,我还不信她,错不过她是徐王妃的妹妹,皇后的堂妹,我这才过了心,这些日子,我一直记挂着,因怕露了口风老祖宗担心,我连你二哥哥也没说过。”
迎春咬咬唇,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哪儿哪儿都有徐家人。
无知又下作的东西,这是要挑唆自己跟元春内讧么?
迎春眼神凛一凛,道:“凤姐姐回去后把那话告诉老祖宗,让老祖宗设法子透露给老王妃,就说这话咱们担不起,诚惶诚恐!求老王妃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帮帮忙,给徐王妃姐妹们解释解释,皇帝实在忙于朝政,并非偏宠偏爱,而是无暇到后宫逗留。”
凤姐愕然:“这话,这个,好么?老王妃会不会不高兴?”
迎春冷笑:“老王妃应该感谢咱们才是,若不是咱们府里跟北王府往来密切,北静郡王又是皇上的左臂右膀,十分看重,我必定把这话递到太后跟前去,那时候,徐家丫头就不是抄写女戒,而是脑袋不保的大事情了。”
凤姐吓一跳,拉住迎春劝道:“这个,还是不要告诉太后娘娘了,北静郡王对跟咱们府里实在不错。”
迎春额首:“正是知道北静郡王的好处,才给徐家女留给体面,但是,咱们姐妹也不是随便给人茶后饭余磨牙的,她当着凤姐姐的面这般嚼舌,必定有恃无恐。咱们就该给她响亮一个耳光甩回去,叫她后面的人知道知道,徐家只手遮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翌日,正月十六。
孙绍祖带领贰仟兵士,押送第一批粮草启程了。
这日傍晚,锦鲤便收到消息,北静郡王妃被老王妃禁足了,而徐王妃的庶妹,或者说,表妯娌,则被老王妃命人拿了竹板子张嘴二十,打完了便派人将侄儿两夫妻送回陪都的老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