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会挡住朕的灯光了,过来跟朕共用灯光。”

迎春咬唇,一间屋子四只角上都竖着丈八烛台,没个烛台上都有十二根儿臂粗的蜡烛,哪儿哪儿都是亮堂堂的,自己何曾挡住灯光了?

迎春轻嗽一声,道:“回皇上,臣妾左右试过许多次了,站在皇上左边会挡住左边的光亮,右边又挡住了右边光亮,只有这个左侧前方,臣妾的存在感最小。”

迎春站在御案左前侧,因为要悬腕,迎春微微勾着腰身,矮着身子,遮住的灯光实在有限,不过是造成砚台周边些许地方,且这些阴影被前头光亮一冲,根本可以忽略不计,丝毫不影响皇帝看书,就是写字儿沾墨汁也无妨碍。

皇帝眼眸一眯,哼一声:“朕觉着吧,你这么站着,会有一个影儿在头里晃来晃去,影响朕的思维,读过书页转眼就忘记了。这个不成啊。不如你站在朕这边,这影子应该投在地上了,嗯,就这样!”

迎春尚在犹豫,边上伺候小条件已经将迎春手边上小水缸儿砚台一起换了地界,摆在皇上右手边二尺地方。方便皇帝伸手能够沾墨,又不至于宣纸铺展不开。

迎春呆愣片刻,只得屏住呼吸挪步至皇帝右手边,再次干起活来,汤匙舀水,顺时针方向缓缓研磨,按照惯例,摸出个十汤匙墨汁儿,皇帝一晚上就够用的了。

只是这磨墨不能性急,清水一次不能多了,墨就会松软了。你得悬腕,握紧墨方,顺着砚台最大面积缓慢画圈圈,里手磨墨,哪怕最后只剩下寸许墨块,也是四四方方方,不过是先头墨块的缩小版,若是墨块歪斜成了刀锋,会让学子之人觉得不舒坦。

同时,你这个侍读生涯也就到头了。

迎春且不敢弄巧,大家都知道你磨得一手好墨,你忽然见把人家几十两银子一方,还有价无市的宝墨给磨坏了,你就擎等着吃瘪吧,掉脑袋不至于,这一辈子就等着倒霉吧!

之前,迎春磨满砚台,皇帝就会挥挥手:“好了。下去歇着吧,有事再叫你!”

今日,皇帝似乎专注于看书,给忘记了。

迎春已经磨好一盏墨汁了,却灭听见皇帝发话,偷偷瞄了皇帝好几眼,皇帝似乎沉迷于书中,不曾察觉。迎春只好另外寻了墨汁盏儿出来,然后再舀清水,继续研磨,这一次,迎春越性磨得缓慢了,迎春胳膊酸软得很,满一点可以歇息歇息,慢工出细活呗,皇帝也不能挑剔这句话!

迎春正在神经叨叨腹议皇帝,蓦然间,耳边响起皇帝声音:“嗯,定性不错,墨汁磨得浓淡适合,默默的功夫了得,字儿写得如何?”

迎春心神一松,开口就好了,忙着停下活计,微微肃身:“回圣上,臣妾正因为字儿写的差强人意,这才在姐妹们聚会之时专伺磨墨,逃脱比试,不过是要在姐妹面前藏拙而已。

皇帝一笑:“贤贵妃的字儿很有功底,说是你们老公爷起得蒙,你也当差不离吧!”

迎春满面讪讪:“臣妾的字儿是家兄贾琏教导,实在不敢献丑。”

皇帝却亲手润笔铺纸,然后固执的将笔管递给迎春:“这里又无外人,美丑都不妨碍,且写一个来瞧瞧?”

迎春无奈只得接过去,走到案前,凝神,抬腕,写了一句话:孔夫子不嫌字丑!

迎春的字儿禁止公正,曹颖不会毛笔,所以,合起来,迎春的字儿毫无灵气。

当然,这是迎春不乐意进取之故,若是她肯用心,灌注灵气于字上,那边是笔笔灵秀了。

皇帝一瞧这字儿,实在跟迎春所言不差,差强人意尔。

皇帝拧眉看了迎春半日,打开手边书匣子,抽出一本来递给迎春:“你这字儿功夫也有,就是缺少灵气,这是我前些日子失眠临摹的米芾字帖,左不过无事,你照着临摹,不消得三五个月,写字儿功夫必定见长。”

迎春细细观瞧,这字儿与其说是米芾字帖,不如说是皇帝手笔,自己临摹皇帝字迹?

迎春眼眸一转,露出一副贪婪眼神:“米芾?圣上有米芾真迹么?”

这话显然瞧不起圣上字儿,只想着观瞻名人书法。皇帝顿时不乐意了:“嗯哼,怎么,朕的字儿不够分量做字帖?”

这话酸溜溜的透着醋味儿。

装傻充愣是为了表白自己并不知道皇帝字迹的重要性,却不是为了得罪皇帝。迎春忙着收起字帖:“怎么会,这字帖卖出去可比米芾的字儿值钱呢!”

皇帝再次嗯哼一声:“你这月钱虽然少,这吃饭穿衣玩乐也不要银子,哼,你给太后娘娘寿礼也是朕把你的寒兰花儿,可别说你银子不够使唤!”

迎春抿嘴笑,捧起案子上头水点桃花笔洗,在皇帝眼前一转悠:“皇上您瞧瞧,这笔洗可好看呢?”

皇帝之前眼睛盯着迎春粉颊桃腮呢,那里主意这书房文房四宝换了风格,此刻一瞧,额首:“嗯,不错,瞧着甚是喜庆。”

迎春道:“您写字儿累了,抬眼一瞧,哎哟,这里正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呢,是不是疲倦顿消,心里透着丝丝欢喜呢?”

皇帝仔细瞧了瞧笔洗,又看了看迎春粉腮,眯着眼睛抿嘴笑:“嗯,有那么点意思!”

迎春道:“这是臣妾最近着人烧制,皇上您说,这公费成本要不要银子呢?”

皇帝讶异:“嗯,难道造办处狗奴才还敢跟你要银子?我记得你有份例啊,每年是可以吩咐他们打造几件玩物摆件的?”

迎春蹙眉:“您这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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