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额……他本想说陆主簿,不过这时候也发现自己的嘴被布条绑的结实,根本不能好好的说一句话,而且每张一次嘴,这布条上犹如香港脚的重味儿就灌入咽喉,熏得人够呛,也不知道这是他们哪里淘来的尿布,恼了会儿后,也便识趣的闭上了嘴。两个书呆子面面相觑的用眼神交流了番,书生大致也明白了,这陆煜也是和他一样被人掳过来的,也便很快镇定了下来,先是动了动四肢,感觉小腿和后背传来热热的刺痛感,估摸是后来被他们出气踹了一顿,幸好没有致残,在这种情况下,那便算是不错的信息了。他旁顾了一番四周环境,借着门口和牖窗透进来微弱的月光,大致看明白是个狭小的庙堂偏房,泥地满是木屑灰尘,矮扁的蜒蛆虫钻来钻去……嗯?他蠕动了下身子,感觉屁股底下的草芥比较厚实,沙沙的琐碎声,尤为的干燥,若是久置于此的草芥,在这段时i的雨雪天气下,不可能还保持如此干燥,难不成…还优待俘虏?知道自己这些书生体质羸弱,怕受不住这湿地chao气?他笑了笑……显然是不大可能的,正在这时……他忽然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皱了皱鼻子……错觉吗?正当他思绪转动的时候,旁边的陆煜拿手肘蹭了下他,眼神朝墙壁努了努,于是苏进将屁股挪近了些,这使得整个人能够以一种稍微直挺的方式挨着墙根,墙体像崖石一般粗糙,头髻不经意间蹭了两下,几块琐碎的墙皮就顺势褪到了他领子里,着实搁的他后颈难受,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想来必是那种废弃很久的地儿,也就是说……
不用妄图有人来救他们了。
细细密密的,隔着老墙,从对面主堂传来琐碎的交谈声,“爹,这两张肉票下来,俺们今年应该可以好好过个年了。”,“嗯…既然有傻子愿意出这价儿,咱们又怎么好拒绝这好意呢……哈哈~~”,“老大…其实俺和俺那婆娘就想这年一过,就把事儿给办了,可这女家那个…”,“好了好了,你的事儿我这做老大的会不知道,放心好了,老大头上。”,“谢谢老大,您就是阿昆的再生父母啊~~”,“好了,也别这在这儿给我拍马屁,以后做事儿留点心就是了,上次跑船是不是你这小子手贱,拿了田员外的金锁玉,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嘿,就知道瞒不过老大您,这不是那几天被史老大催得紧,要是再还不上赌债,这双手就要交代给他赌庄了……”细细碎碎的声音,应该都是他们几个的私隐事儿了,或许以为苏进他们还没有醒来,也就这么没有顾忌的说了起来。
听了会儿墙角,苏进大概也就明白这些人的来历了,想来是些码头跑船的人,平时或许还拉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不过正好趁现在没人监视,他努力地磨着双腿,边上的陆煜睁着眼睛看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幸好对方这麻绳绑在了小腿上,所以这双脚相对活动的幅度能大些,没过多久,吧嗒一声,苏进左脚上的靴子就被他踢掉了,不过脚部的活动毕竟不便,这力道没有控制住,所以这鞋子褪下的声音有些大了。
“那边什么动静?,去看看~~那两个书呆子不会是醒了吧?”
隔壁传来尤胖子的声音。
“对了,你给他们蒙眼没?”,“啊?这个……俺忘了。”随后便听到啪的一声响,不过不是耳光,应该是给了记后脑勺。
“做这么久了,怎么就不长点记xing!这叫你爹以后怎么放你出去单干?”,“……可、可爹不是说让俺来年读书去么…”,啪的又是一记,“还敢顶嘴了是不?”
……
西堂里的苏进听到声音,屏住了呼吸,隐蔽的将褪下的靴子挪到腰下压住,曲起右膝,掩在只剩长袜的左脚上,此下环境昏暗,光线不足,屋子里面又没有升什么柴火之类,所以若是不仔细看,怕是难以发现这小动作,边上的陆煜不知所以的望向苏进,但看见苏进向他打眼se,耳边那轻快的脚步声也渐渐近了,赶紧狠狠闭上眼睛。月光从山墙的万字牖窗折she进来,打在他满是污垢的面额上,汗水涔涔而下,“沙~~沙~~沙~~”的鞋底压实雪渣子的声音就像是踩在他耳边一般,在此刻、对于陆煜来说……是如此紧迫与坑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感觉自己眼皮被一条粗糙盖住,而后用力在后脑勺那儿扎了个结,他知道…是被蒙了眼,看来对方也是怕自己醒来看到他们脸,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这墙隔壁继续传来声音,这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爹,那两个肉票还没醒呢,身子差的很…”这是带有点稚气的声音,而后便又是一记响亮的拍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就不长点记xing,下次再这样,非抽你板子不可…”,“爹……”
“好了老大,还小,以后这些事情还是我们来吧……”
这旧墙隔壁的两人微微心缓,陆煜此时心情复杂,自己今早本是心情大好的乘着轿子去胡府拜寿,哪知行不到半路,自家那几个轿夫就被人偷袭撂倒,自己也被打晕,被掳到了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真是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袭击朝廷官员,本来他还想义愤填膺的吓唬下这帮贼子,可当他偶然间听到什么“这肉票估摸得杀,不过我们就不要凑这热闹……”这只言片语后,就不敢说话了,一直装作没醒的样子,没想到过了没多时,就发现又一个人被掳了过来,丢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