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安素姐姐房中,她的房门半掩着。
看来姐姐就在里面,我轻轻推了推门,让门的缝隙变大,够我侧身进去了,我就踮了踮脚尖悄悄进去。
姐姐身穿一条白色长裙,清雅素净,头上的发髻也是最简单的挽鬓发式,配上一个素净的银色发簪,虽不是沉鱼落雁之容,但清新脱俗的气韵足以令人痴迷。她安静地侧卧在榻上,手托着腮看着窗外发呆。
我从姐姐的侧面向她靠近,姐姐许是在想事竟没有发现我,于是我更加小心地向她靠近,终于走到她的身后,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变声道:“猜猜我是谁?”姐姐平平一笑,说:“别闹了。”
我只好放下手,撅了撅嘴巴,坐到姐姐身旁说:“真没意思。”姐姐也起了身子,瞧了瞧我,说:“还是这么小孩子气!”
我看向姐姐,姐姐竟上下打量着我,但始终未说话。我心里有些疑惑,摸了摸脸,问姐姐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姐姐端详着我,笑叹说:“没有,很好,我是看你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想必是有什么好事吧?“我心里甜滋滋的,但脸颊感觉像火烧一样,躲开姐姐的眼神,羞涩地低下头答道:“没有。”
姐姐没有说话,依旧带着笑盯着我,我羞愧得要死,但又知道瞒不过姐姐,并且我也本无意瞒她,便说:“好啦好啦,就是燕王也来了。”姐姐笑了笑,表情十分镇定,丝毫没有吃惊,很明显她已经知道了,是在故意打趣我。
说到燕王,我心头一怔,竟忘了正事了,连忙说:“姐姐,明天就有元宵节灯会了,太子约了我、你和燕王一起去玩。”
姐姐听后表情一怔,并未高兴,苦笑了一下,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抿茶,就又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对我说:“我不喜欢热闹的,我就不去了,免得扫了你们的兴。”
我看姐姐表情沉重,心想姐姐就是因为终日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才会郁郁寡欢,若是能出去热闹热闹,说不定能抒发下心结。
于是,我壮了壮胆子,左右摇晃着她的手,撒着娇说:“姐姐,你也知道不只是燕王去。”我表情挣扎地看向姐姐,姐姐也看向我,但面带疑惑,我感觉姐姐似乎没明白,又说:“还有太子呢,他可是得罪不起的主,我既要懂礼数还要让他尽兴,想想就头疼,姐姐和我一起去吧!帮帮我好吗?”
姐姐想了想,对我说:“妹妹可能忘了,姐姐还在服丧呢?”我一愣,脑子高速运转起来,姨妈是去年的四月份逝去的,天啊,姐姐的守丧期还没过呢!我真该死,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想让你跟我们玩,让你也开心开心。”姐姐抓住我的手,摇了摇头,平和地说:“我知道,我怎会不明白呢!我没事的,你们去玩吧。”
场面十分尴尬,我只好说:“那我先走了。”姐姐向我点了点头。
我正要走出门,姐姐叫住我说:“妙云!”我看向姐姐,她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说:“你永远都会把我当做姐姐吗?”我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说:“当然,姐姐为什么这么问?”姐姐看着我,眼里含着泪,带有可怜又带有忧伤地说:“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我想姐姐此时情绪不稳,才会问出这样奇怪的话,便也没多想,就离开了。
我走在回房的路上,心想,姐姐甚是可怜,姐姐一家在朝廷和元兵打仗逃亡时,被一元兵看上,要强抢过去,姨夫上前与元兵周旋,却没能抵过就被杀死,姨母为保姐姐,只好上前求元兵放过姐姐,姐姐这才得以逃生,姐姐本想找父王救助姨母,可后来多方打听得知,姨母遭受了侮辱,不堪重负自杀了。姐姐整日以泪洗面,虽然我们都有开导她,但姐姐总觉得是自己害了父母亲,说自己是个罪人。
此时我心里烦闷,一方面,深感姐姐是个可怜人,再者自己竟然未考虑到姨母丧期,不知姐姐是否会多想。另一方面,如果姐姐能去灯会,两男两女在一起气氛会好很多,可现在姐姐去不了了,难免有些尴尬。
正在忧愁时,我走到了自己的院门口,看到朱棣的随从阿康站在门口,他看我回来后,上前迎来说:“妙云小姐,我家王爷说,今晚他要和皇上和魏国公商讨战事,不能陪小姐逛灯会了,但一定会补给妙云小姐一个更好的。”
我气不打一出来,瞪着阿康说:“不用了。”推开门进去后,随手甩了门,“当”一声房门关住了。
进屋后,我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依旧不消气,但又不知如何发泄,只好躺在床上,想要睡觉,可哪里睡的着,来回翻了几次身。实在憋闷得慌,我喊了出来:“烦死了,烦死了。”心想既然做不到,干嘛要答应我,只好说道:“骗子!骗子!”我拿起手边的枕头扔到了地上。思慧听到我的叫喊声,跑了进来,直勾勾地盯着我,问我:“小姐,你这怎么了?”
我没说任何话,躺了下来,头转向床里侧,留下了泪水,闭上了眼睛。一顿折腾后,我也有些累了,想休息了一会儿,也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起身,对思慧说:“帮我梳妆打扮下吧,要喜庆些的。”
我心里明白,太子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思慧叫来婢女,开始给我选配衣服、化妆,我一直面无表情,任由他们给我装扮。
思慧为我梳妆好后,将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