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错了是吗?”

这下刘秀再也无法怪她了。他看着面前这个人,想起她不过才十四岁。

“没有,”他上前拥住她,“你做的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我再过十几日便要离开邯郸城,通儿继续为我看好这个地方,可好?”他道。

郭圣通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却仍低了声道:“文叔说好,便好。”

“得妻如此,是我刘秀的幸运。”他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文叔,我同阴姐姐比,你更……”郭圣通不安道,“你更欢喜谁?”

刘秀瞬时僵硬,好一会儿才笑道:“你和她没有可比性,你们是不同的。”

‘是啊,因为她是你心头的白月光,而我是蚊子血么。’郭圣通想到这里笑的更温柔,整个人都窝进了他的怀中去。

————

既然已决定要离开邯郸城。

刘秀接下来便大刀阔斧做了起来。

他先是将邯郸城氏族和官员都召集到一起,再命人抬来了几箱书信。

“秀不敢忘,当年,秀在河北,诸君都曾写信与秀,说要忠于汉室,忠于朝廷。”他跪坐在上首,慢条斯理地拿起翻开着的箱中一封书信,看了一眼,复又丢了回去。

“秀更不能忘,后王郎贼人闹的委实厉害,诸君又都写信与了王郎,成为王郎的麾下大将。”

这话一出,下头立刻惴惴不安起来:“萧王明鉴,那都是为贼人所迫,当不得真啊!”

“是啊,萧王,那是权宜之计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等都是在忍辱负重,等待萧王您的再次到来啊!”

“萧王明鉴,那都是被王郎……”

“萧王……”

……

底下霎时大乱。

刘秀笑眯眯的挥了挥手:“诸君想多了,今日,我在这里,便是要当众销毁这所有的书信,前尘往事,概不在提了!”

冯异王霸等人立刻跳起:“萧王,当年我们吃了多少这些墙头草的苦,您不能这样!”

“是啊,萧王,这样不公平!”

底下邯郸城的氏族都跳了起来:“萧王,那都是权宜之计啊,非我等有意从贼!”

“仲华,”刘秀道,“放火,烧了这些信简,我已说了,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诺!”邓禹应了一声,拍手,立刻上来兵士,一把火将这些箱中信件尽数毁了。

这下邯郸城诸人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一个个鞠躬哈腰,表示自己一定坚决服从刘秀领导。

郭圣通则在后院,接待了一批又一批心头惶恐不已的内眷。

两人通力合作,终于让这邯郸城局势一片大好。便又是在这种一片大好的局势下,刘秀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人一一换上,至此,邯郸城终于牢牢握在了他手中。

————

更始三年九月。

赤眉军在王匡军的协助下,破长安。更始帝刘玄降,后被封长沙王。赤眉军从军中选出70多身有刘室血脉的子弟,经抓阄选择后,刘盆子成为新一任的皇帝。史称建世帝。

同年十二月,刘玄被原部署勒死。

而此时的刘秀,却仍在巨鹿胶着。

郭圣通收好锦囊,听得葵女道邓禹如今已至河内时,方换上一身利落的男装,带了同样装束的葵女,骑马向着河内郡而去。

————

河内郡。

邓禹翻身下马,等候多时的寇恂立刻上前牵住那马:“仲华兄,粮草已按您的吩咐备置妥当,是否现在便要查看?”

邓禹看了他一眼:“子翼兄,这次多亏了你!”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寇恂将马缰交给了一旁的兵士,“你在前线,做的是大事业,我不过是在后方偷安罢了。”

“哪里的话,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已。哪里是那么好做的?也就是子翼兄你觉得简单,若换了我,却是做不好的。”邓禹同寇恂走着,说的很是亲热。

“哪里,若论后方的艰难,再不过郭氏夫人了。”寇恂道,“这可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郭娘子稳住了邯郸城。我哪有功夫做好这些?”

邓禹脚步稍顿:“子翼兄说的对。郭氏夫人如今不过十五,也难为她了。”

寇恂听罢,便适可而止,转而问起如今的战事来。

见好便收的道理,寇恂是懂得,他本出身河北上谷,心里自然是倾向同出身北地的郭氏的。如今见郭氏又做的的确不错。但邓禹可不一样,邓禹出身南阳,又同阴识熟识。是故,他虽与邓禹为好友知交,却也不好过于说出太多偏向性的言辞了。

邓禹也是明白的。一方面,郭氏女做的的确是无错可挑,另一方面,他身为南阳氏族也有自己的利益团体,他的态度,代表的并不止是自己而已。

是故,明知郭氏女无错,甚至,他内心也有些钦佩这样的女子。但,在态度上,他仍是亲厚同样出身南阳的阴氏。

如今见寇恂不再提郭氏女之事,转而说到战事,他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知道子翼兄可曾听过铜马军?”

寇恂微一思量:“我却是有耳闻,这铜马军仿佛是蓟城一带的暴民惧怕萧王,故而凝聚到一起的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不假,”邓禹道,“只是,这乌合之众,却是有五十多万人。”

寇恂吸了口气:“竟有如此多的暴民!”

别人不知,他是管军需的,岂还能不清楚?萧王刘秀有多少人?满打满算,加上伤员也不过13万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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