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的晚上,武落蘅穿着厚厚的紫貂皮外罩,爬上了伊兰居的房顶,她命人准备了上好酒菜提前送了过去,用暖盒保温,待她取出时尚有余温。
她一个人坐在席垫上,望着星空自叹道:“你们站那么高不冷吗?要不要下来喝杯酒暖和一下。”
伊兰居距离李隆基的书房本就不远,她又故意唉声叹气,早就引起李隆基的注意,这句话说给星星听,却落到了他的耳朵里,没有一会的功夫,他已经飞身一跃来到自己的身边。
武落蘅假装没看到,继续托着腮懒懒的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不过是说了明月几句,今日它就躲在云里不出来了。你们说是我的错吗?”
她这句话是有意向李隆基诉说心中思念,将他比作明月,李隆基怎能听不出来,偷笑着坐下,也假装与星星说话:“明月呀明月,别人说了绝情的话,你就算暗自伤心躲在云后面,她也是不会看到的。”
武落蘅给自己满上酒,又给他倒了一杯,举起来理直气壮的说:“这樽酒就当是我赔礼,是我痴心妄想要你成为我一个人的明月,你那样高高在上,那样完美无缺,我怎配独自拥有你呢。”
有怨却无恨,说的可怜怎能不让人心疼,李隆基的心早已经融化,拿起酒樽一饮而尽,安慰道:“明月当空也是身不由己,命运如此,唯有承诺一句,不论春夏秋冬,永伴小轩窗。”
武落蘅泪眼朦胧,转头看向李隆基,娇嗔道:“那你为何今日不来我桃仙居?让我独自一人冒着寒风来此找你,你看看,我的手都冻红了。”
她伸出双手,细腻嫩白的肌肤冻的通红,李隆基立刻心疼的拉起往自己怀里暖,可巧武落蘅用双肘支撑,被他一拉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前扑倒一下冲进他的怀里,身上的紫貂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
“你怎么这样就来了?”李隆基连忙把她抱住,用自己的体温去暖。
武落蘅靠在他胸前,温柔的说:“我左等你不来,右盼你不归,都已经就寝,心里又实在想念,穿上件外罩就来了。可要把我冻坏了。”
她这样可怜李隆基当然再无心结,恨不得脱了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只能紧紧的抱着她,而后又听她说道:“以后你要见儿子见其他夫人也不用向我备案,她们本就是你的亲人,自然也是我的亲人,只有一样,我要每夜明月伴我入睡。”
李隆基早已经被这软绵细语缠住了心,答应道:“不止伴你入睡,还要在你熟睡的时候塞小娃娃给你。”
武落蘅翻身趴在他胸前,挑衅的说:“哦,那就要看明月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李隆基一用力已经把她压在身下,明月从云中探出头来,而后又因为羞涩钻了进去,一夜无话只有明月穿梭在云雾之中。
又过了两日,李隆基似乎在筹备着什么,武落蘅心里明白,韦后说的嫁祸一定要在立春前给个交代,否则自己便会被怀疑。
这一日她正坐在窗边看花眠她们踢毽子,看见李隆基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便让她们去外院伺候,不准闲杂人等进入内院。
“都办妥了?”李隆基前脚进门后脚她就问出这句话,果然心思细腻,紧接着她也移坐到正厅,取下茶壶一面倒茶一面问道:“是要我做些什么嘛?”
“你这机灵鬼的心思我是怕了,看来以后我若有事不想告诉你,连你的门都不能进,否则都会被你察觉。”李隆基神色轻松,看来一切顺利。
武落蘅聪明,所以他说话也不用拐外抹角,“十六卫中我已经结交不少有志之士,现在也能安心将节制权交出,只是我不想让他们得的这么容易,若不拉下几个我也不甘心。”
武落蘅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做,不过她想,既要顺理成章的丢了节制权,还不能伤及性命和爵位,分寸一定要拿捏妥当。
李隆基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又将之后要做的事一一讲明,二人在房中一说就是半天,直到晚膳送来才停下来。
烟波将茶几抬了上来,依次放好,站在一旁伺候,李隆基刚吃了两口便问道:“你厨房做的吃食总是这么独特,这个是什么名堂?”
武落蘅笑着说:“这个是披萨,可惜没有芝士,我只能用羊奶酪代替,我尝着味道还不错。”
李隆基点点头,又夹了一块尝了尝的确别有风味,好奇的问:“你是怎么想到的?”
当然不能说自己以前经常吃,只好插科打诨的解释成自己一时疏忽歪打正着。
到了正月十五,武落蘅早早起来挑选衣服,又派人到口福居定了最佳的位置预备今夜赏花灯。
而李隆基一早与王妃进宫参加元宵节庆典,她正好偷得半日闲,午膳去了周府,与姐妹们欢笑玩耍,过了酉时暮色渐落,武落蘅便到了口福居,上了二楼后,她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十五洛阳城内有花灯节,今年又正值皇帝大寿所以各地上供的花灯制作精美不说还挖空心思。
此刻口福居已经人满为患,听说有的人早早就跑来占位置,就为了一睹花灯真容。
武落蘅的位子早早的已经订好,不过她并不急着过去,而是现在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静静等待。
“诶呀,夫人,已经没有好的位置了,早知道就先让雀儿来占个位置呢。”一个小丫鬟抱怨道,她身边的夫人也轻跺一下,怨恨的说:“都是那个老女人,管着银子跟铁公鸡似得,多花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