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剑坛的那一刹那,林天佑感受到了这天地之间,从未有过的安宁。
虽然巨大的风声在林天佑的耳旁呼啸,但他却聪耳不闻,相反远处鸟儿们细微的鸣叫,他却能尽收耳底。
冷静下来的林天佑,已经发现刚刚翁梁翁的那一掌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这却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此时的林天佑正在急速的向下坠落。
无论对方的用意如何,到底是故意,还是失手,他都不想再去猜测。
“死了也好,死了一了百了,如果有来生,请让我活的轻松一些。”林天佑默默地轻声说道,他看了最后一眼湛蓝的天空,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耗尽内力的他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力道去改变自己的身形了,他张开了双手,准备坦荡的迎接死亡。
可有的时候,一个人倒霉多了,到关键时候总会遇上那么一两件相对幸运的事情。
急速下坠的林天佑刚穿过半山腰的薄雾,他的一只胳膊砸到了一颗探出山壁的树枝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林天佑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但很明显,一颗树枝并不能阻止他的摔落,当林天佑的右手与树枝相交的那一刹那,伴随着一声脆响,树枝承受不住这个力道就断裂了开了,跟着他一齐下坠。
好在这疼痛感只有一瞬之间,在之后她的这支胳膊便没有了知觉,不过看着胳膊有些变形的样子,林天佑知道这肯定是折了。
为什么我连死都不能痛痛快快的。
林天佑有些绝望,不过这个想法仅仅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因为他左手的青芒好像勾住了什么东西。
他艰难的挪了挪头,朝着左手边看了过去,他的软剑又挂在了另一处突出的树枝上,本能的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可却不曾想,他刚刚握紧,青芒那锋利的剑刃,便划断了脆弱的枝叶。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又在向下坠落,林天佑终于不得不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贼老天,要想我死就干干脆脆的,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耍人有这么好玩么?”林天佑的嘴唇微张,他非常想将这句话给吼出来,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便昏迷了过去。
求索剑坛,翁梁翁步子微颤,缓缓地走到了剑坛的边缘,看着不见掉进雾层不见踪影的林天佑,不由得缓缓地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刚刚便是这只手将林天佑给拍了出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来势汹汹的林天佑会将所有的力道全部聚集在软剑的剑尖之上,使得周身半点内力都无。
翁梁翁从左胸到右肩之上,被那一剑开了一道豁大的口子,鲜血染红了灰白色的衣衫,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剩下的只有悔很,他没有料到一个想要改换门庭的墙头草会如此刚烈。
翁梁翁知道林不悔武功全失,也知道风千代武功不高,现在又知道玉虚老人已经去世了。
所以从他的角度,他只是想帮自己的好友整顿门风,教育他的后辈晚身罢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至林天佑与死地,毕竟他也听到了,这个少年是驭剑门的大弟子。
可翁梁翁不知道,风千代死了,林不悔也死了,驭剑门上上下下都被灭了满门,只剩下林天佑一人。
无形之中这些巨大的压力一直压在林天佑的身上,而翁梁翁的行为,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逼得林天佑无路可走,也正是因此林天佑才会那般刚烈。
“师叔,你的伤!”林月儿看着翁梁翁血淋淋的伤口,拉着他的衣袖担忧地叫道。
翁梁翁茫然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林月儿,他连续张了两次口才说出话来:“他,他刚刚最后一句说了什么?”说着翁梁翁伸出了手指,朝着林天佑掉落的方向指了指。
“师叔,你的伤要紧!”林月儿没有回答翁梁翁的问题,她看着对方由于失血而发白的嘴唇担心地说道。
虽然对于林天佑摔下剑坛她也很震惊,可她毕竟林天佑并不相熟。相反与她较为亲近的翁师叔,不仅重伤,还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才更令她担忧。
“你快告诉我,他刚刚最后一句到底说了什么?”翁梁翁一把抓住了林月儿的手臂,双眼死死的看向了林月儿。
他希望是自己刚刚听错了,如果自己失手杀了一个背弃师门的败类,翁梁翁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可关键就在于他听清楚了林天佑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能说出那样一句话的人,又怎么可能如他所想。
看着自己师叔魔怔的样子,林月儿也不由得缓缓地开口说道:“他说就算他驭剑门只剩他一人,也不会让人欺负。”
“这话什么意思?”翁梁翁茫然的问道。
对于翁梁翁来说,这话自然就有些没头没尾了,但林月儿又哪里会知道这话的意思,只好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开口说道:“翁师叔,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等伤好了在想。您不是和他们驭剑门的人是至交好友么,实在不行,等您伤好了,去一趟那个什么驭剑门不就好了么?”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翁梁翁点醒了:“对!对!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驭剑门问问!”说着他就准备转头下山。
见状,林月儿哪里会让他走,连忙一把拽住自己师叔的手臂说道:“师叔,如今大雪都封山了,你怎么去啊,再说了,就算您再急,也得先把伤口包扎好吧。”
林月儿是打定主意,要先将自己的师叔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