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欸!站住,站住!你们这一担子挑得是什么呀?”钱德仁叼着牙签,拦住了刚刚走进城门的一老一少。
“大人,我这挑的都是鱼,您看我还给你备好了两条又肥又嫩的。”说着挑鱼老汉就从左边的木桶里抓起了两条活蹦乱跳的大肥鱼往钱德仁眼前递。
钱德仁见状眉头微皱,冷声说道:“就这两条破鱼值几个钱?五文还是十文?你当在打发叫花子呢?”
说着钱德仁手中的刀柄一挥,便将老汉手中的鱼拍落到地上,这一下子就吓得老汉身后的小娃娃,眼泪汪汪。
但是钱德仁也毫不在乎,他走进了老汉担子的另一头,眯着眼睛,掀开了木桶上的盖子往里瞧了瞧。
可没想到他这掀开盖子,就让木桶里的鱼见了光,鱼一受惊吓就连忙一个甩尾,激起的水花就全部糊到了钱德仁的脸上。
“呸呸,妈的。”钱德仁大骂一声,抬腿就是一脚将老汉踹倒在地,一把抹开了自己脸上腥臭的水渍,气乎乎地说道:“不上道的老东西!留下一桶鱼,给我滚!”
老汉闻言,连忙连滚带爬的扑到钱德仁的脚边,哭丧着脸磕着头说道:“大人,大人,小的老伴病了,就靠这两桶鱼换救命钱啊,求大人高抬贵手吧。”
说着连忙拉着身边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孙子,也跟着跪倒在地,朝着钱德仁磕头。
钱德仁一看这一老一少还磕起了头,周围还有着不少人指指点点,脸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朝着旁边的人群怒喝了一声:“看什么看?还想不想进城了?”
说着又一脚踹翻了老汉,冷声说道:“不想进城是吧,那好,那就别进城了。”说着钱德仁就扬了扬手。
老汉闻言连忙又爬了起来朝着钱德仁磕起了头,口里还不停的叫着:“大人,求求大人高抬贵手…”
可他话没说完,身后便有两名守门的卫兵便一左一右架起了老汉,抬着就往城外扔,他的小孙子,也跟着一起被拽出了城。
钱德仁又看了看两条被他打翻在地大肥鱼,朝着另外一名门卫招了招手。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那人也是个狗腿,见状连忙就凑到了钱德仁身前。
钱德仁神色倨傲,指了指地上还在活蹦乱跳的肥鱼和装着那老汉的担子说道:“你去把这两桶鱼给卖了。卖的钱就是你今天一天的辛苦费了。”
闻言那人脸色一苦,按照以往每人一天的辛苦费怎么也得有个一两贯,也就是两百文左右。可这两桶鱼能值多少?说破大天的一百文到了头。
钱德仁一看那人苦着脸,神情就有些不悦,冷声说道:“怎么?你不想去。”
闻言那人哪里还敢啰嗦,连忙应道:“去,去,去,小的刚刚这不是高兴坏了么!谢大人赏。”说着就挑着两桶鱼连衣服都不换了就往市场里跑。
钱德仁见状脸上的神情这才好了不少,继续盯着入城的行人,但凡挑这个担子,背着个包裹便要上来检查一二。
被赶出城外的老汉一脸愁容了,他一手牵着哭闹不止的小孙子,一边不住的懊恼,若是刚刚一开始就给出去一桶鱼,至少他今天还能赚上五十文给自己的老伴抓药。
待老汉路过苏家商队时,一钱默默地翻身下马,将一两银子塞到了老汉手中轻声说道:“好好去抓药,看病吧。”
看着手中一两的碎银,老汉一下子就拉着孙子跪倒在了一钱的面前:“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不用谢了,快回去吧。”一钱挥了挥手后,便翻身上马了,朝着城门口看去。
巧的是老汉这一跪,引起的骚动让钱德仁也看了个正着。
一钱的目光和钱德仁在半空中打了个照面,顿时钱德仁便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便开始盘算着怎么对付那个不识趣的家伙。
没一会儿,苏家的商队终于到了城门口,守门的卫兵一看苏家的商队就连忙叫唤起来:“钱大人,钱门官。”
思路被打断的钱德仁不悦地叫唤道:“嚷什么嚷?”说着便走了过来,福伯一看到钱德仁就连忙递了过去一袋银子。
钱德仁掂量了掂量,发现手中的重量不轻,不由神色一变,当着钱伯的面就打开了钱袋,整整五十两雪白的纹银端端正正地躺在了钱袋里。
瞬间钱德仁看向苏家的眼神便不一样了:“您老里面请,里面请。”说着看也不看苏家的商队大声叫唤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放行。”
别看钱德仁贪,可他的眸子也是贼亮的,福伯全身绸缎,出手便是五十两,肯定是豪商大族,这种人他一般是得罪不起的,因此收了银子便果断的叫人放行。
可他这刚叫道放行,便看到刚刚救助那老汉的一钱跟着苏家的商队一起进了城,神色不由得一顿。
之前他还打着想对付一钱的念头,可现在他钱也收了,再看着一旁的福伯,便只能赶快
消了这个念头。
“大人,大人,那家伙不对,那家伙是汉阴有名的飞贼。”一旁一个卫兵看了一钱一眼后便连忙跑到钱德仁耳边说道,这声音不大正好被福伯听了个正着,一时间福伯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皱着眉头看着钱德仁。
钱德仁一听那人是个飞贼,再一看福伯皱着眉头,便知道自己的手下说着了,立刻便打定主意要让那个敢于让自己难堪的人。
偶不,是要让那个飞贼在他面前束手就擒,这以后传出去也是他钱德仁抓贼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