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与白小七之间的感应被虚弃礼切断,也就无从知晓他是否说谎,但是灵霄毕竟与白小七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仅凭语气,也能猜到白小七多半不太老实。她知道白小七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若是强行逼迫,白小七无非是来个缄口不言,她也没什么办法,于是道:“白小七,你我有契约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这普天之下谁都不值得信任,可只有我会全心全意的盼着你好。我不知道那虚弃礼究竟对你说了什么,但是只有一句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因为为了你好就等于是为了我自己好,你能明白么?”
这一番话说的满是真情实意,虚弃礼的禁咒只是不让灵霄感知到他跟白小七间的谈话,至于其他方面,仍是无碍。白小七打从心底里感到一股真切之意,知道灵霄这番话全然是出自本心,不免大为感动,几乎要把虚弃礼的话和盘托出,但是转念一想,心道:“虚弃礼对我说那些话,无非是叮嘱我不要被灵霄所影响,我只要心里暗暗记得便是。若是将这些言语告诉灵霄,非但徒然使得灵霄生气,没准还要跟我吵闹不休,甚至会让我去找虚弃礼的麻烦。”他不愿节外生枝,仍是道:“真的,虚弃礼说我沾染的血腥气太多,知道我杀了很多人,就想劝我少造杀业。他说你是剑灵,如果听见他这么劝我,一定不会高兴。”
这番话说的没有半点虚假,只是稍有隐瞒,灵霄无法探知真相,虽然将信将疑,也没法再多问什么。白小七能感受到灵霄还在自己的识海之内,似在努力分辨自己有无骗她,急于扯开话题,忽道:“对了,灵霄姑娘,你是剑灵,如果我杀的人多了,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好处啊?”
白小七虽是装作不经意的发问,却还是被灵霄当场听出了端倪,暗道:“如果不是虚弃礼那老头多嘴,白小七怎么会问这个?”但她早就料到白小七终会有此一问,从跟白小七签订契约的那天起就做好了准备,语气毫无波动道:“那当然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死在灵霄剑下的人或者动物,其生命力也会化作我的灵力。但是比起一个剑神自身产生的剑气,那些生命力转化而来的灵力既驳杂又稀薄,对我的好处十分有限。硬要比喻的话,由你的剑气转化来的灵力就像是大鱼大肉,既好吃又管饱。生命力转化而成的灵力就像是沾满了泥土的树皮草根,但凡还有一口吃的,我也不想去吃那些东西。”
“原来如此!”白小七稍稍点头,心中却是颇为高兴,又道:“我就说么,灵霄姑娘被封印时就在保佑四方邻里,想来不是残忍嗜杀的那种剑灵。虽然身为剑灵,身上的杀伐之气重些,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灵霄双眉一皱道:“杀伐之气?是虚弃礼对你说,我身上的杀伐之气很重的?”
白小七一不留神间说走了嘴,还想顾左右而言他,却听灵霄一声厉喝道:“快说,虚弃礼还说什么了?”她以为自己被虚弃礼揭破了老底,心情自然紧张,白小七却不知道灵霄为何如此生气,怂道:“你喊这么大声作甚,他就是说你身上的杀伐之气或许会影响我,让我稍微注意些而已。”
灵霄听着白小七的语气,似乎不像作假,才放下心来,转念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激烈,故意道:“哼,若非如此,怎能骗你跟我说出实情?”
白小七果然信以为真,哀嚎一声道:“哎呀,我又中计啦!”
他们一人一剑,聊得起劲,却忘了此地乃是山神庙前,过往的香客络绎不绝。亏得白小七戴着一顶斗笠,别人看不清他那变幻不定的表情,但忽然听他嚎叫出声,还是难免纷纷侧目。白小七也发觉了四周的异样,连忙把斗笠向下压了压,暗道:“灵霄姑娘,咱们还是上路吧。”
灵霄虽然还有些担忧,但是此时此刻,也没法再多问什么。白小七见她不语,就牵了大红马下山北行,然而才刚刚离开不远,就见前方小树林中人头攒动。白小七知道白家与辛家之人都在云岭山中,对此颇为提防,往大红马上一跨,振动缰绳便调头而去。那林中之人本来已经备好了绊马索,见白小七居然转头跑了,连忙从林中冲了出来,领头那人赫然便是辛枫,一跺脚道:“他妈的,黑云寨是不是给这小子报讯了,想给我们来个两不得罪。若非如此,我们躲得好好地,他怎么跟被踩到尾巴一样突然逃了?”
辛家众人骂了一阵,唯有辛枫的叔叔道:“我看不像,那白小七本来已经快要进了埋伏,却突然上马逃跑,好像是发现了我们。少爷,咱们毕竟没有那帮山贼擅长隐蔽身形,白小七又是个高手,眼力不同寻常,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哼,一群废物!”辛枫如何不知,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想的“妙计”就这样被人轻易识破罢了:“我看就是刘老四动了一下,要不然白小七肯定要进了我的陷阱!”
那刘老四是个憨厚的汉子,也正是因此,辛枫有事没事就爱责怪他两句,刘老四也已经习惯了。他知道辛枫不会罚他,呵呵笑道:“我刚才屁股痒了一下,伸手挠挠,许是那时候被白小七看见了。”
辛枫闻言,更加干脆道:“哼,我就知道是这样!”
辛枫的三叔自认是这十一人中唯一的智囊,见侄儿和手下人在互相扯皮,咳嗽两声道:“嗯哼,少爷,咱们既然在这堵到了白小七,就证明黑云寨里的那个黑衣人没有骗咱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