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听见风声响动,情急之下将手臂在胸前合成一个十字,堪堪抵住了司徒寇的一拳,却被一股大力猛的击飞出去,躺在地上只觉双臂剧痛,两条胳膊均是软软的垂了下来,就连那小臂之上的铠甲,都隐隐有了几丝裂痕。
至于那姓万的,更是反应不及,直接被射天狼一脚踢中肩头,右肩发出“咯啦”一声,转瞬之间便昏迷过去。
司徒寇与射天狼的本意只是保白小七不死,并将他连人带剑抢回本门,而无杀人之意,于是司徒寇一把扛起白小七,二人拔腿便跑。近处的破阵军见他二人来势汹汹,首领又昏迷在地,竟不敢上前拦阻,就这样任由他们跑远。那些普通士兵更是不用多提,一个两个生怕自己退的慢了,受到无妄之灾,手忙脚乱的让出一条路来。
眨眼间的功夫,两个黑衣人背着白小七消失在夜色之中,那些士兵们却都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忽然间同时回过神来,呼啦啦的涌上前去救起二位长官,架着伤员们进城医治去了。
江知县听说破阵军堵住了白小七,本来十分兴奋,正在县衙里等着生擒白小七的喜讯,却不成想忽然传来这样一个噩耗,当即双膝发软,若不是有来报信的仆人在旁,险些就要跪倒在地。好一会才缓了过来,下令道:“快快快,看紧青竹帮的一应贼人,切莫让他们再出意外!”
说完,江知县兀自还不放心,暗道:“白小七深夜进城,又有同伴接应,多半是为了营救青竹帮的逆贼。幸好白小七受了伤,我须得趁此机会,赶紧将青竹帮的首脑人物送往京城问罪,以免日长梦多。”
有道是“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白小七原本已经忘了青竹帮的这码事,那江知县却自己瞻前顾后,想了一堆故事。连夜安排了扈无道一家上路,江知县仍不放心,还去破阵军中调了十个没有受伤的军士,和三十个精兵一起护送犯人。虽说这点人马在白小七等人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起码能让江知县稍微放心一些。
苦树县外,司徒寇背着白小七来到一处树林之中,将白小七脸朝下放在一块还算平坦的大石之上。看着白小七背后的三枚箭矢,其中两枚入肉不深,而且歪歪斜斜的,一看就只射出时非但没有准头,而且软弱无力,凭白小七的能耐不可能躲避不开。
只有右肩上,深深地卡着一根箭矢,非但没入肌肉,甚至隐约卡进了骨头的缝隙之中。凭着司徒寇的眼力,打眼便知这一箭绝非普通士兵能射的出来的,低声叫道:“射——天——狼!”
射天狼却装模作样的,故作惊叹道:“哎呀,没想到这小小的县城里,也有这种神射手。看这一箭,射箭之人必然是个万中无一的箭术天才,不但有天赋,而且修行也十分刻苦,最关键的是呀,人一定要长得够帅才行!”
“哼哼,我看最关键的是得够不要脸才行!”司徒寇查探一番白小七的伤势之后,知道那肩上的伤口虽深,但射的地方并非要害,这才没有接着怪罪射天狼。白小七身上最致命的一处伤口,乃是位于他背后偏左的一处,箭头射入肌肉,划伤了肺部,幸好看起来并未将肺部刺穿,一时间还不会死。
司徒寇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小撮黄褐色的粉末。射天狼见了,略微有些舍不得道:“司徒寇,你要给他治伤,就用点‘止血膏’得了,何必用这保命的‘生肌散’?”
“呵呵,他要是死了,你我这辈子可就再也用不上生肌散了!”司徒寇冷笑一声,将白小七背后的衣服撕开,将生肌散均匀的抹在伤口四周。随后司徒寇握住刺在白小七左肺处的那根箭矢,手中稍用巧劲,“噗”的一声将其拔了出来。
说来也怪,按说箭矢被拔出之后,伤口处就算没有血流不止,可起码也得喷出些鲜血才对。但白小七的后背就像是一块生皮革似的,虽然留下了一个豁口,其中却没什么鲜血渗出,甚至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慢慢愈合。
射天狼在一边看着都觉心疼,咂嘴道:“唉,阴帅看你走的是炼体一路,不能趋势器灵,这才赐你这打熬体魄所用的生肌散。你倒好,自己还没怎么用呢,就先给这小子用了一包,等你自己受了重伤没得用,我看你后不后悔!”
“少废话,你要是再跟我喋喋不休,老子就先把你打成重伤,再给你也用一包!”刚才拔箭那一下看似轻松,其实无论过轻过重,还是角度有所不对,都会造成白小七的伤势恶化。司徒寇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将右手攥成拳头,挥舞两下道:“告诉你,别以为阴帅挺喜欢你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与这小子签订契约的剑灵起码有上千年的修为,远不是你那白玉弓中神智未开的小玩意能比得了的,要是因为白小七死了,那器灵跟着没了,咱俩的脑袋都不够陪的!”
“嘁,这还不简单?”射天狼知道自己不是司徒寇的对手,下意识的退了半步,才满脸不以为然道:“你就随便处理处理这小子的伤口,咱们快马加鞭的把他带回去,让阴帅解了他与器灵的契约。之后这小子是死是活,跟咱们就没关系了,他要是时运不济,就这样小命呜呼,也怨不得咱们!”
司徒寇闻言微怒道:“什么怨不得咱们,夺宝是夺宝,杀人是杀人。我已经跟他说了,让他加入咱们‘授灵’一系,先将那柄剑交给阴帅,等日后没准还能再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