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心知那阴帅门下的弟子,绝不可能被区区几个山贼斩去了左手,是以见状便知那黑衣人与阴帅并无关系,急忙跳下树去救人。但从树顶落下毕竟要耽搁些时间,那粗胖山贼的钢刀比他更快一步,只见那黑衣人右腕上血光喷涌,一只右手也掉了下来。
“刀下留人!”白小七喊了一句,仗剑刺出,那粗胖山贼方才反应过来,回首一刀挡住了悦容剑。白小七没想到区区一个山贼竟有这种反应,心里微微诧异,又是接连两剑,那山贼终于抵挡不住,手中的钢刀被挑落下来。
其他的喽啰们见白小七忽然跳下来,本来各自举着刀棍,正朝他冲杀过来,却见首领三招间便败下阵来,登时踌躇着不敢上前。白小七也懒得与那几个山贼计较,宝剑一甩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那粗胖山贼拾起钢刀,咬牙望了白小七一阵,心里终究害怕,撂下句狠话便带着喽啰们跑了。白小七这才回头扶起那黑衣男子,手指连点,封住了他腕上的血脉道:“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那黑衣人抬眼看见白小七,神色间不无感激,满脸苦笑道:“没事没事,不过是断了两只手,我自可撑得住。”
他那两条断腕虽然止住了血,但在止血之前早已经流得满地都是,白小七见他受了如此重伤,却还笑得出来,心里着实佩服。但白小七对他的来历不免仍有疑虑,便旁敲侧击的问道:“这位兄台,我看你好像也身怀武功,为何不从一开始就跟他们拼了,或许还能逃得一点生机?”
那黑衣男子叹口气道:“嘿,不瞒少侠,我的确会些把式,但那点功夫连我自己都看不过眼,又如何能对付这许多山贼。我本来想着把身上这点银子给他们,买条活路也就算了,却不曾想……唉……”
白小七听他这样说,也是十分理解,点头道:“是啊,谁能想到这帮山贼如此的丧心病狂?”他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又自责,为何不早些出手,害的这样一个汉子丢了双手。
那黑衣男子虽隔着斗笠,却还是能感觉出白小七的失落之情,安慰道:“少侠莫要自责,砍了我这双手去的是那山贼,您能救我一命,在下已是感激不尽了。”
说着,那黑衣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右手的断腕伸进怀里,拖出一个信封道:“少侠,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这封信本来该由我送到庆丰府府尹张明理的手中,可我如今这样……短时间内实在是没法送到了。所以说……嘿……那庆丰府距此少说也有八百里,我知道这请求实在过分,可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在下只能厚着脸皮请您帮忙了!”
白小七原本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心中对那黑衣人又有些愧意,自是不会拒绝。白小七伸手接过了那沾血的信封,见上面火漆犹在,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到了庆丰府怎么去见那府尹老爷?”
黑衣男子道:“嘿,您瞧我,连名字都还没报,就麻烦您这种事。我叫秦鹰,鹰爪的鹰,少侠请解下我腰上的玉佩,拿着它自然能见到府尹。您就对张大人说,前太子余党死灰复燃,意图颠覆我朝,请他一定要禀明圣上,绝不能再挂念父子亲情而舍我夑武国江山于不顾!”
白小七听他语气激动,双手血脉大有崩裂的征兆,赶紧在他心脉之上点了几下,助他平心静气,道:“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那黑衣人这才安下心来,道:“事不宜迟,请少侠及早上路,我自行去附近的城镇求医便是了。”白小七确定那黑衣人并无危险,也就不再多说,将他扶起来后解下了玉佩便要上路。
只见那玉佩非白非青,乃是一块淡黄色的玉石雕成,白小七对玉石的种类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这是块什么石头。至于那玉佩上所刻之物,乃是一只正在展翅翱翔的雄鹰,与秦鹰名字里的‘鹰’字可谓是相得益彰。
才走了几步,白小七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跑步的声音,而后又是一声脆响。白小七赶紧回头看去,却见那秦鹰已经一头撞在路旁的大岩石上,脑浆迸裂而亡了。
灵霄叹一声道:“他断了双手,再活下去也的确没什么意思,就这样撞死也算一了百了。”
白小七唏嘘一阵,转过头去用那山贼们遗落的一柄单刀挖了个深坑,将秦鹰葬在路旁,又劈下一片木板写上“秦鹰之墓”,这才离开。
夑武国中的地域划分与楚唐国不同,乃是以“州府”划分等级,庆丰府深在夑武国腹地,白小七不识道路,只得边问边走。他生怕走得慢了,耽误秦鹰的大事,还买了一匹高头大马,虽然不及大红马那般神骏,但是一日间走个百里却不成问题。
如此一来,阴差阳错之下,阴帅派去追寻白小七的人反倒不知白小七的去向了。但他们本也料到白小七必会远远地逃开,于是加紧寻找,四处问询之下不难知道一个黑衣蒙面的年轻人要去庆丰府,便聚集了人马,一路往庆丰府去了。
白小七走了七日,总算来到了庆丰府境内,他在这一路上已经大概问明,此处还算是夑武国皇室所能管理的势力范围,府内也没什么太大的武林门派。
而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夑武国与楚唐国最大的一点不同:各大门派与朝廷几乎都是对立关系,一旦门派势大,便会威胁到朝廷的统治。因此越是夑武国的边远地区,就越容易出现江湖中人,与楚唐国几乎完全相反。
这庆丰府内对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