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帅在宗门里常年与魂灵之事打交道,自然有许多对付灵体的手段,这“束灵瓶”便是其中之一。以往阴帅用此物事,大多是收服器灵,今天突发奇想,以此对付白小七,心中实无一定成功的把握。
他没了破厄之石,看不到白小七体内灵识的动向,但感到瓶中生出一股吸力,知道此物对人类果然有用。根据以往的经验,无论多么强大的器灵,只要被这束灵瓶制住,总熬不过一时三刻。
阴帅刚从白小七的识海之中出来,知道白小七的灵识如今肯定衰弱不堪,感受到从白小七身上传来的这股抵抗力,不由稍有惧意。他见识过白小七那广阔无边的识海,心道:“这小子的武功虽然未至巅峰,但是灵识之强大,已非我之能比,难不成这束灵瓶都对付不了他?”
正想着,那束灵瓶上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强,阴帅暗暗咂舌,心中发了发狠:“老子此番赔上了那么多门内弟子的性命,就连破厄都葬送在了这小子的识海里,难道还差区区一个束灵瓶么?”
有道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阴帅想到此处,暗自下定决心道:“这次我要么将他的灵魂带走,要么把这束灵瓶也给赔进去就是了!”他也就是顾忌那老儒生的淫威,要不然的话,就算不能带走白小七的灵魂,也得一巴掌拍碎白小七的脑袋。
其实这也是阴帅怒极之下,脑子有些糊涂了,他只觉得自己答应那老儒生不伤害白小七的肉身,但没说不能伤害白小七的灵魂。却不仔细想想,带走了白小七的灵魂之后,那老儒生岂会不来找他的麻烦?
此时此刻,白小七的识海之中已是天地变色,水火交融,白小六的灵识一会被拉成长长的一条,一会又再次复原,便如大厨手中的面团似的,任人揉捏。
那老儒生虽在一旁助他,无奈这尊分身的力量本就有限,还有一部分已经离开了白小七的识海,眼见得那老儒生的身影越发黯淡。
白小六知道那老儒生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口里只是不住地叫道:“老先生......救我......”
老儒生这一辈子最大的毛病便是护短,他既然决定收白小六为徒,自然不会任凭他出事,右手将那青竹板一收,忽的掐了个法诀,口中念念不休。
白小六不解其意,仍是不断地求救,只见老儒生的身影越来越淡,几乎要消失不见,心中登时怒道:“这老东西见我顶不住,要自己开溜了!”
可是片刻之后,就见那老儒生的身形化作点点光华,缓缓融入到白小六的身上。白小六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感动道:“他自行消散了这具分身,却把分身之中的灵力全都送进我的体内,要助我逃过一劫!”
他虽然不知道此举对那老儒生会有什么损害,但是想来害处绝对不小,小声道:“老秀才,我这次要是逃过一劫,一定去拜你为师!”
那老儒生的身形虽然散了,但是还剩下最后一点灵识,白小六听见空中传来一声笑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想拜我为师,甚至拜我的徒弟为师都没有机会?看你这样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别苦着一张脸了,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算,你且等着吧!”
随着话音落下,那老儒生的气息终于消失不见,白小六闻言,心里才有了些底气,咬牙硬撑着不被那股奇异的力道吸走。有了老儒生这股灵力相助,白小六本已经稳定下来,可忽然间,那吸力骤然提升数倍,白小六应对不及,身形被拉成了细细长长的一条,顿感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荒原之上,那阴帅右手握着束灵瓶,左手掌心却多了一道血口,不住地将鲜血滴在瓶上。原来他见这束灵瓶迟迟不见奏效,居然狠心割破手掌,以鲜血增强这束灵瓶之威能。
如此一来,那束灵瓶上红光闪耀,阴帅只觉瓶中吸力大盛,而后猛然消失,脚下居然站立不稳,猛地向后跌了出去。幸好他武功高强,下盘沉稳,虽是跌出几步却不至于摔在地上。
阴帅将束灵瓶盖好了盖子,见不远处的白小七向后一倒,摔在了地上,心道:“我只答应不伤害他的身子,可是这荒原之中若有猛兽,将他吃了,却也怪不得我!”于是嘿嘿冷笑两声,却不去管他。
再看白小七的身旁,那柄“仙剑”躺在地上,寒光闪耀。阴帅伸出手去,本想将其捡起,可是转念想到这剑上的剑灵已经被那老儒生给消灭了,便与一柄寻常的宝剑无异,摇摇头道:“唉,真是暴殄天物,罢了,就让它给你陪葬便是。”于是并不将“灵霄剑”捡起,叹着气转头离开了。
这一次大战,阴帅白白葬送了无数弟子的性命不说,更是毁了一个代代相传的灵器,自己的灵识也受了不轻的伤。至于白小七与白小六,更是都不必多说,就连那老儒生都损失了一尊分身,可谓是个三败俱伤的结局。
阴帅一边走在荒原之上,一边不住地咳嗽,兜帽之下的面孔上居然浮现出一丝惧色。
走了一会,前方又走来一个黑袍身影,虽是比阴帅矮了半头,但给人的感觉反而更加高大。阴帅见了此人,嘿嘿笑道:“你倒是轻松,不管老子干什么,你都是尘埃落定之后才现身。”
那黑袍人自然就是阳帅,他听阴帅似乎与他开了句玩笑,心里微微诧异,但还是伸出一只手来。
阴帅见对方的手心里躺着一枚黑黝黝的丸药,心中微微苦涩,道:“我好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