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总不能一直躲着吧?”白小七刚刚受到重用,就平白多了这么个da ma烦,心情郁闷可想而知:“我好歹也是三品的朝廷命官,放在外地,都算一方大员了,难不成说杀就杀?”
奚锦修端起茶壶,对嘴喝了一口,道:“换成别人,当然不能这样,但张定边掌握着夑武国一半的兵权,能安安分分的别闹出什么大乱子,就挺不容易了。你可得知道,张定边为了打消皇上的顾虑,那是自愿住到了都城里面,否则凭他的势力,往边疆一待,皇上睡觉都睡不安宁。”
说着,奚锦修悠悠叹气:“从三品说小不小,但毕竟还没资格位列朝堂,如果死于‘意外’,皇上也不好多说什么。”
白小七闻言无语,奚锦修劝道:“没关系,那张明理和张定边虽然是亲戚,但关系并不算近,否则也不会四十好几了还是个五品府尹。等有机会了,我介绍你跟张定边认识认识,张明理毕竟投身前太子那边了,本来就死有余辜。说起来,咱们隐瞒了这件事,也算是顾全了张定边的面子,他反而该谢谢你我才对呢!”
说笑一句,白小七却有些笑不出来:“但愿如此吧……今天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去了。”
看着白小七走出厅门,奚锦修苦笑着摇摇头,嘴里念念有词道:“你甩给我的这个麻烦,可当真难办啊……”
白小七回到房里,春兰正在给他收拾床榻,见白小七回来了,触电似的站起身道:“白统领……啊不对,是白巡察使,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什么,出了点事。”白小七不想让春兰担心,就没细说,“你每天都给我收拾屋子,其实我哪儿有那么脏啊,依我看,三四天收拾一次就足够了。”
“那可不行,离开庆丰府之后,春兰本来就觉得自己没什么能做的了,要是再不给您收拾屋子,我可就要发霉啦!”
白小七无奈的摇了摇头:“行吧,不过这里是亲王府,不是我的统领府,按说你也是客人,让府里的丫鬟伺候你不就得了。”
春兰回身把被褥铺好,嘴里念叨着:“得了吧,人家亲王府的丫鬟,可比咱们高贵多了。我平时跟她们说两句话,这帮姐儿们都带答不理的,我可不敢让她们伺候我。”
“你受她们欺负了么?”随白小七同来的一行人里,唯有春兰和白安能每天见到,不由多了一股同乡之情。
“那倒没有,就是都不爱理人而已。”春兰道:“这修亲王府那么大,丫鬟仆人比咱们在庆丰府时还少,她们又不理我,弄得我无聊死了。唉,老爷,您来的时候,要是多带几个丫鬟就好了。”
白小七想到之前府里的丫鬟,如今都不知道何去何从,心中略有自责:“没办法啊,咱们长途跋涉,背井离乡,带太多丫鬟,肯定会影响赶路……诶,对了,反正我以后还得用到丫鬟,你不妨跟庆丰府那头联系联系,问问我以前的丫鬟都在干什么,要是有愿意来投奔我的,就让她们尽管过来!”
“秒极妙极!”春兰一听,拍着巴掌道:“我早就想夏竹、秋菊、冬梅,还有其他的姐妹们了。咱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投缘的很,可不像修亲王府里这帮小姑奶奶……我这就写信告诉她们,白统领如今是三品巡察使了,让她们都来投奔您!”
白小七闻言一奇:“咦,你还会写信么?”
哪怕是楚唐国里,也只有那些大家闺秀才会写字,寻常婢女,能认出自己的名字就已经够了不起了。因此听春兰说要写信,白小七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春兰脸一红道:“我……我哪儿会写信,我的意思是,让白安托人写一封信,寄到庆丰府去。”
白小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还用托人么?”
春兰一听便知白小七的意思:“哎呀,难不成白大人有如此雅兴,要亲自施墨了?那好,我去给您取文房四宝来!”
没多一会,春兰捧着笔墨纸砚回到屋里,给白小七铺好了宣纸,在旁磨墨。白小七看春兰手法娴熟,暗自点头,拎起狼毫笔来。
他步入江湖之后,已经极少动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下笔为好。但他毕竟是文人出身,手中有笔,就如武人握剑一样,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情愫,好像不吐不快似的。
稍顿片刻,白小七挥毫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字来,而后思如泉涌,洋洋洒洒数百字,无非是说自己升官发财,让往日的下属同来享福。非但是先前那帮丫鬟,其余杂役等人,都在此列。
春兰见白小七字迹工整,法度优秀,脱口而出道:“漂亮!”
白小七停下笔墨,“咦,你还能看出漂亮呢?”
“这……”春兰红着脸道:“我看你写的一气呵成,而且字也很好看,当然漂亮了。”
白小七将信将疑,总觉得春兰有事瞒着自己,忽然心念一动,想到:“当年张明理将这批仆人婢女交给我时,曾说过‘春夏秋冬’都曾学过两年书画,她怎么会一点都不懂?”
这疑惑一起,白小七心中的疑点越来越大,却不露声色道:“好吧,不过我记得你能认出自己的名字,那就肯定会写的了?”
春兰一愣,却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出自己的名字过,但料想白小七这么说了,那就确有其事,“额……这我倒是会写,不过我会写的字也就那么几个。”
“那就好,来,你在这信上也签个名!”白小七站起身来,将椅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