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水火相济之法虽然不算简单,可原理并不太难,白小七很快便了然于胸。那金龙教会白小七之后,就离开了他的识海,临走时道:“此处离地面不近,你那同伴被我的龙威所慑,仍在昏睡,我就送你们回去吧。”
白小七睁开眼睛,只觉脚下的土地就像有了生命似的,忽然涌动起来。他知道是那金龙施法,虽然不怕,可多少也有点紧张。好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土地便停了下来,白小七回过头,已经能看见洞口处传进来的微弱光亮了。
他们在这山洞里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洞外已经生起了晚霞。若再不赶紧上路,今天就不得不露宿荒山。白小七也顾不得镜如霜还在昏迷,急忙凑了上去,在右手之中汇聚出一点灵湖之水,覆盖着她的丹田之上。
常人昏迷之时,哪怕只是被冷水一激,都有可能惊醒。何况白小七的灵湖之水中潜藏着极大地生命力,与镜如霜匍一接触,小姑娘立刻打了个激灵。
下一刻,白小七马上将左手抬起,正好抓住了镜如霜的手腕。
“我说,你为什么总想抽我的耳光啊?”白小七无奈的松开手,将镜如霜扶了起来。
镜如霜有了先前的经验,知道白小七是在帮助自己,红着脸站起来道:“那……那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总是贴我这么近的?”
“算了算了,还好我有防备……”白小七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来时我们问过,最近的驿站距此还有十五里左右,若不快些,就得贪黑赶路了!”
镜如霜答应一声,跟在白小七身后。他二人的脚力本来就比常人快些,镜如霜本来体力稍差,但自从接触过白小七的灵湖之水,体力也已经好了不少。
二人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到了驿站住下。之后数日,又是相安无事的一段日子,距离乎赫城,也只有不到三百里了。
而白小七那“吸引信徒”的计划,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实施的机会。不过他对此也不甚在意,因为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吸引信徒势必会引人瞩目,如果被皇陵宗的人知道自己并没向楚唐国的方向逃窜,而是折返回来,事情就麻烦了。
这一路上,白小七都在有意无意的打听,的确有传闻说他想要逃往楚唐国。不过白小七在夑武国里毕竟不像在楚唐国那样有名,在江湖之中,他的名气多半来自“前驸马”这个不太光彩的名头。
至于有人猜测他贪污了大笔金银,又有人猜测他是被退婚之后面子上过不去……如此种种,白小七就不在乎了。
距离敌人的大本营越来越近,白小七一路上虽然低调,却也怕暴露了行踪。正好此时进入深秋,镜如霜要换一件合季的衣服。白小七陪她去裁缝店时,看见店里除了衣裳,还有各色的斗笠,便挑了一件灰黑色的,平日里戴在头上。
出城之后,二人路经一片荒野。这地方非但显得十分荒凉,还零零散散的立着几个简陋的木牌,似是一片坟地。但要说这里是墓地,那些木牌作为墓碑未免来说太过简陋,而且墓穴杂七杂八的散落在地上,实在是显得有些敷衍。
可要说这里是一片乱葬岗,又为什么会有这么许多墓碑,甚至是砖石堆砌的墓穴?
白小七走在路上,心里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厌恶感。偏头看了看身旁的镜如霜,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白小七忍不住问道:“镜姑娘,你知道这地方是怎么回事么?”
镜如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哀色,“我大概猜到了……可是不同的地方风俗也不尽相同,我猜的未必就对。”
“那也没关系,你……”白小七正要发问,就看见远处走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影。此时白小七二人距离那一对男女极远,哪怕是白小七,都看不清那一对男女的面目。对方作为普通人,即便朝着白小七的方向定睛细看,也绝对看不到他们。
“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人?”白小七心念一动,便拉着镜如霜躲到一个坟包后面。
镜如霜一愣,直到白小七用手指了指,才看见那两个人。不过在镜如霜的眼里,那两个人就好像是两个小小的黑点。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在朝着白小七二人的方向走动,镜如霜同样无法发现他们。
过了一会,那一对男女终于走近。白小七才看清那男子身穿一身灰白的单衣,虽然不算破旧,但在这深秋之际,未免显得单薄了些。那女子则穿着一身红色的小袄,手里提着一个菜篮,上面盖着破布。
“难不成是来祭拜先人的?”白小七心道:“若是如此,那女子穿的衣服未免太艳了些。”
正想着,就见那二人蹲在了一个墓穴之前。那与其说是墓穴,倒不如说是个黄土夯实的小窑洞,而且附近并没有插着那作为墓碑的木牌子,以至于白小七先前都没注意到那个地方。
“看来真是来祭拜先祖的,今天并非节日,那就是这位死者的忌日了。”白小七刚刚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就立刻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吓了一跳,并且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因为那“墓穴”之中,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儿啊,今天怎么才来……娘都饿得不行啦……”
那男子在眼角抹了抹,掀开菜篮子上的破布,取出一个瓦罐道:“娘亲,今天我去南山打柴,耽搁了一点时间。”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南山离咱家虽然近些,但是山上的木头硬,不容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