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时就扯着嗓子大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只是她再怎么彪悍也只是一个女子,两人撕来扯去的时候,老黄牛手上的剪刀就戳到了张翠花的脸上,这本来还算能看的脸上瞬间多了一条条血道子。
“啊!啊!黄庆生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敢划花我的脸!我要跟你拼了……”尖利刺耳的怒吼声从张翠花的口中呼喊而出,说着也不顾脸上的疼痛径直朝着老黄牛冲来。
胡同口的各家院子里都纷纷冒出一个个人头恨不得自己长了千里眼顺风耳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又不敢靠的太近,只在自己的院墙边上露头围观。
黄庆生到底是底气不足,看着向他冲过来的张翠花错开身子避了开来。
“张氏,你不要借题发挥,这一年多来你与男人私通,我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不与你多做计较,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我张翠花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放着好好的大掌柜你不当,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以为辞了工就是碧血丹心的忠仆了。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如今的模样,要不是我养着你,你现在还指不定在哪儿乞讨呢,你那誓死效忠的主家却是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黄庆生听了张翠花的喝骂之后更是怒不可遏,他们虽远在京城,也是知晓了唐氏去世消息的,唐氏被火化一事更是黄庆生心里不能提的痛。
“你这个臭婊子,再说一句试试!”张翠花似乎是被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吓到了,一时间没敢还嘴。
“你养着我,你还真好意思说!当年若不是主人将那京郊的三百亩上等水田交给你们家来打理,让你能体面的嫁给我,你们能有今日?
谁知你们竟是如那农夫救活的冻蛇,见我主家势弱,一朝翻身不思报恩便罢了,还在这里诋毁欺辱我家主人,反咬一口,当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黄庆生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因为时运不济,长期被欺压脊背略显佝偻,但是细看起来也是个斯斯文文的。
他和怀瑾兄妹俩情况差不多,是灾荒之年被唐家救回来的孤儿,从小就在唐家长大,跟顾从筠的母亲是同一辈人,后来长大的时候就被安排到唐家的铺子里做学徒。
他生性善良,唐家的家风也一向温良,所以秉性忠厚,做起生意来也是讲究和气生财。
当初他在金银阁当大掌柜的时候,虽然唐氏软弱,对管理松懈了很多,但他依然靠着自己的为人处世将这金银阁经营的稳稳当当,即使是京城藏龙卧虎的地面,一票的老顾客还是被维护的很周到。
当然这金银阁也是京城里几处产业中最赚钱的一件铺子,只是后来孟姨娘接手之后就卸磨杀驴的设计将黄庆生赶了出去,安插了她那位拐了几个弯的穷亲戚,一心只想着怎么往自己的口袋里扒拉银子,却是将金银阁毁的一塌糊涂,生意也变得大不如前。
而作为曾经的大掌柜黄庆生,被设计在行内毁了名声辞退以后日子过得更是穷困潦倒,而他这本就拜高踩低的婆娘更是瞧不上他和一直眉来眼去的王大胡子搞在了一起。
黄庆生一直在隐忍,但是他的隐忍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尊重反而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羞辱。
“你口口声声你家主人,你家主人都已经进了阎王殿了,难不成你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张翠花语气暧昧,一脸yín_dàng的表情充分表明了她的意思。
“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不准侮辱我家主人,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黄庆生和已故的唐氏年龄相仿,小时候在唐府里也是见过自家小姐的,他觉得他家小姐如同那天空高悬的明月,让人只可远观。
如今却被最下贱不过的女人出言侮辱,黄庆生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发疯一样的向张翠花冲去。
张翠花看着双目赤红的黄庆生直觉有些不对,便拔腿向外跑去,只是在拉开门迈出门槛的时候脚下绊了一跤,磕在了外面的门牌石上。
黄庆生往前走了几步,只看那从额角汩汩的往外冒出血来,半天也不见她再爬起来,黄庆生一时间有些傻眼,他还没做什么这贱人就死了?
这时候隔壁胡同的王大胡子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入目就是他那姘头倒在了门牌石的地方,鲜血浸入了地面,煞是骇人。
他顾不得黄庆生一把扑在了张翠花所在的地面上试了试她的鼻息,然后大声喝道:
“老黄牛你这个贼猢狲,你杀了翠花?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王大胡子看着自己的爱侣死在面前,怒不可遏奔向黄庆生。
黄庆生也震惊张翠花的死亡,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王大胡子掐住了脖子,一瞬间呼吸不畅。
榆钱儿胡同里围观的众人都看到张翠花磕在了那块门牌石上,议论纷纷。
“那小娼妇死了?这老黄牛还真是不可貌相,怪不得人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这一出手直接弄死了那小娼妇,以后再也没人给他戴绿帽子了,好手段!”
“老黄牛这千年的王八总算脱了壳,可是他那小身板说不准马上就被王大胡子给弄死了吧!”
“我看是,你看那王大胡子的身板,再看看老黄牛的身板,这不明摆着呢吗。”
“刘捕头来了!”
“哎呀,快关门,快关门,衙门的人来了!咱们只是看戏的可别成了被殃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