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自河缓缓叹息,目光温和地看向谷容肆,愧疚道:“容肆,我在此处与世隔绝四十载,未能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不仅如此,我反而醉心武学对亲人未曾有过一丝愧疚之感,如今见你长大成人,我竟竟追悔莫及,再细细回忆,更是懊恼、气愤!”
“爷爷,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也不必自责,要是爹爹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您的,毕竟您是我们的亲人,知道你如今平安,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谷自河听得谷容肆如此劝解,心中更是愧疚,望着别处出神,又轻轻道:“这槐树已经掉了四十一次叶子,四十一年竟过去了容肆,如今有你,我还留在这里作什么?”
谷容肆心中大喜,道:“爷爷,我们这就回襄州!往后容肆定当好好孝敬您,我们哪里也不去!”
谷自河笑着点点头,望向谷容肆的眼中满是和蔼,突然又戒备满满地瞪向一旁的沈回,语气不善冷冷道:“沈回,既然你有心让咱俩爷孙相认,我且放你一条生路,让我废了你的武功,偷学我‘九天云霄步’的事情便不再追究,你是自毁经络,还是让老子亲自动手?”
“爷爷!”谷容肆立即护着沈回,忙道:“沈回不是外人,我们早已结为异姓兄弟,从襄州一路到此,我们二人相互照拂,要不是沈回,我哪还有命和您相认?还望爷爷看在沈回与我的情谊上,不要废他的武功。”
沈回轻轻扒了下谷容肆,淡然道:“晚辈确实不该学会前辈的‘九天云霄步’,只是晚辈的武功,前辈不能废!”
“不能?为何不能?”谷自河反问。
“晚辈留着这身微末功夫,还要为父母报仇雪恨,待有一日家仇得报,我便任凭前辈处置,就是要了我这条命也无妨!”
“哈哈哈哈!”谷自河仰天大笑不止,认真打量了几番沈回,抚须笑道:“你有几斤几两,自己不知么?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狂言报仇雪恨!真是不自量力!”
沈回自知自己功夫浅薄上不得台面,面对谷自河的轻蔑心中痛极,便低头道:“前辈若真的介怀旁人学会了你的独门绝技,那往后晚辈便不再使这套‘九天云霄步’就是。”
谷自河听完满意一笑,沈回又补到:“还有‘逍游剑谱’。”
“又在放什么臭狗屁?”谷自河惊得双目怒睁,又问谷容肆:“你教了他心法口诀?又教了他剑谱招式?”
谷容肆咽了咽口水,答道:“说来话长,事出有因。”
“哎呀!”谷自河气得直跺脚,又不忍责备,便道:“我把那些剑谱留给子孙,你却把它们拱手相让,真是气煞我也!”
谷容肆连连摆手,解释道:“爷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等沈回大仇得报,便不再使您的功夫就行了再说,沈回与我情同手足,他既然是我义兄,也算您的半个孙子,功夫教给他,也不算传了外人,您若实在不愿意,等他手刃了仇人,您再废去他的武功也行啊!”
谷自河斜眼瞄了瞄沈回,语气不善道:“倒不是我不想教他武功,只是我答应过别人,此生武功不传异姓人,他若真想学我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第一绝技,就改名换姓,随了咱谷家姓,你不能学功夫,到时我自会将毕生武学传授于他!”
沈回一口回绝,鼻息微微一哼,道:“我沈回此生,绝不改名换姓!”
“宁可大仇不报,也不背祖悖宗!我这一身内力,我还你!”沈回边说边双手下开,仰头使出浑身之力,霎时间经脉错乱血液倒流,不出片刻便双腿发软口吐鲜血,他无力瘫软倒地一跪,吓得谷容肆声嘶力竭喊道:“沈回!”
谷自河立刻扶起他,右手迅速地点了他浑身四大穴道,随后双掌打向他后背为他传输内力,言语愤愤道:“真是个傻小子!多少人都想学的功夫,你二话不说就自行废去了。”
“爷爷,沈回要不要紧啊?”谷容肆呆在一旁虚汗直冒,瞧着沈回的脸色越发难看,心中怕得紧,谷自河原本气恼,但见沈回这般耿直,便问:“这娃儿虽然功夫上不得台面,资质却尚可,一身傲骨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可行事这般冲动究竟背负了什么血海深仇?”
谷容肆低头,咬牙切齿恨恨道:“沈回一家,都被朝廷那个宦官童贯灭了门!就为了一把什么‘清梦神剑’!”
谷自河轻轻启口,心中一惊,再看着眼前尚幼的少年眉目坚毅,心中似有动容,此时沈回嘴角微动,双眼也缓缓睁开来,谷自河便问:“好小子,你也会些武功,你师父是谁?”
沈回虚弱地摇头,答道:“我没有师父,谭叔叔教过我几招‘摄魂剑法’,其他的老前辈你也知道我的底。”
“摄魂剑法?”谷自河眼神不自然地飘了一下,又若无其事道:“既然你师从谭门,该是很有本事才对,那么大个谭门,斩一个朝廷宦官岂不是易如反掌?哪里还需要你亲自动手!”
“可惜谭门上下都不待见他,现在他已经不是谭门弟子了。”谷容肆说完又摇了摇头,叹道:“若是仰靠谭门这颗大树,报仇之事便容易许多”
谷自河听罢一笑,轻轻道:“谭门是名门大派,本事却不见得如何,想当年”谷自河说到一半,又另道:“沈回,既然你是容肆的结义兄弟,那我传授你武功也不算违誓,先行你经脉受损,现下我传授你一套内力,这套内力不仅可以自复经脉,还能抵挡百毒,入水可断息,力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