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马嘶鸣了两声,谷容肆心领意会,道:“那行!我牵你去河边吃草,我去街上吃碗素面!”
谷容肆将马牵到河边,将它栓在了一颗小树桩上,自己便徒步往街市走,寻了个小面馆吃了两碗素面,坐着歇了小会儿便在街市闲逛了起来,他每天便是如此,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市,若不是有些读书人的气质,倒真与街头游手好闲的混混无二,有人认识的,便尊一声‘谷秀才’,谷容肆与他们闲聊几句,乐得打发打发时间,直到见到那位叫‘小随’的女子。
小随神情黯然,身后跟了一个丫头,二人一前一后地立在‘醉春楼’前迟迟不肯离去,谷容肆看了一眼二人跟前的辉煌楼宇,才知是青楼,犹豫再三,还是上前叫了她:“黄夫人。”
小随见了他,眼神有些仓促,道:“又叫你看我笑话了”
谷容肆嘴角微微一撇,瞪了眼那高楼,气道:“真是岂有此理!前几日才纳妾!今日又跑到青楼!这老头儿色胆包天!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容肆!”小随立即挽住他,低声道:“你不要动怒,若真要帮我,就说家有急事,唤他速回,我就在楼下等他”
谷容肆见她这般容忍样,更是生气,道:“我不是为你,你不要拦我”
小随又抓紧了他,道:“你别去了你斗不过他的容肆你不许去!”
谷容肆见她如此窝囊,怒道:“你别拉拉扯扯!我只是去瞧瞧,我也去青楼寻寻乐”
说完便一把甩开小随,可能力道大了些,差点将她推在地,好在身后的丫头机灵,立马扶住了她,谷容肆本就心疼她,这一下倒于心不忍了,又道:“我去瞧瞧哪个狐媚女子竟令他冷落我的小随”
谷容肆道完,便抬脚上了醉春楼,早前只知黄老爷怕原配所以从不纳妾,去年原配病死,才迫不及待娶了小随,小随进门大半年,日日听到黄老爷往返青楼之地,没想到前日才纳妾,今天又跑到了这地方,叫他如何不气?
谷容肆才进醉春楼,两名女子便殷勤地贴了过来,问道:“爷找人么?昨儿新来了几个姑娘,领你瞧瞧如何?”
谷容肆见她们衣着鲜丽,香味扑鼻,浓妆艳抹之下看不出美丑,性情豪迈着实厌烦,便扒开她们,低沉道:“不必了,我来找黄老爷。”
“哟,原是黄老爷的朋友爷这边请,我带您去爷第一次来吧?怎么称呼?”
“我姓谷。”
“谷爷谷爷生得可真俊!”女子贪婪地打量谷容肆的面容,又亲昵地挽上他的手臂,道:“周妈前几日花大价钱从汴梁买来几个女子,生得可美了,据说还伺候过太师府的人黄老爷好气派,花钱把她们全包了,哎哟谷爷既是黄老爷的朋友,有福气啦”
谷容肆感到难堪,却故作镇定,再次轻轻推开那女子,道:“那我倒看看有多美,竟连咱们黄老爷连家中娇妻都不顾了!”
女子瞪了眼谷容肆,生气地不再扑向他,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醉春楼花红柳绿,谷容肆一路见里面男女打情骂俏,不禁摇头道:“俗!简直不知羞耻!”
女子带他上了楼,听闻不怒反笑,道:“谷爷~如今这世道要脸的话会饿死人的我们好多客人第一次来都这样说,等你一夜**欢愉,你就会爱上我们这里爱上我们的姑娘啦!”
谷容肆听后头皮一麻,赶紧离那女子三步之远,一直到了楼上雅阁,一名女子从后面赶上他们匆匆撞来,向谷容肆身边的女子道:“哎呀那姓王的真难伺候!指名道姓要见你,你快去应付应付,老娘可伺候不了!”
“行行行!我这就去谷爷,黄老爷就在厢房,我得去见客了,您自便!”
女子说完便匆匆下楼离去,谷容肆摇头叹息,自己一人走向了那雅阁。
雅阁相比楼下倒是清静多了,四面窗口悬挂着粉纱帷帐,随风轻荡分外落拓,里面传来女子低吟的轻笑,伴着节奏徐徐的琵琶乐声,谷容肆边走边向里头看,但见里面一处小戏台子上有人翩翩起舞,一身浅绿婀娜多姿,恰似花中凤蝶。
谷容肆不觉得直了眼睛,走到雅阁忘我地欣赏了起来,直到琵琶声止一曲舞罢,那绿衫女子便柔柔地向台下行了个礼,再一抬头眼波流转红唇轻启,美得惊为天人。
容肆心中一动,但见那女子青丝随风舞动,腰肢纤细,一举一动颇有风情,又瞧她肤白胜雪,五官精致,塞过画中仙子,不由看得直眼,全然忘了台下的人。
直到那绿衫女子望着他轻轻一笑,开口问道:“这位爷可是走错了房?”
台下几人纷纷回头望向谷容肆,直到一位衣衫不整矮胖的老头道:“谷秀才?你怎么也来这里?”
谷容肆这才反应过来,正色了脸走在那老头的身边坐下,道:“黄老爷夫人等在楼下,请我上来喊老爷回去!”
老头喝了一杯旁边女子倒来的酒,满不在乎道:“那小娘儿们日日盯着我,我不过才来半日,又来坏我好事不回,不回!”说完又向台上的绿衫女子招手,道:“黛黛,你舞跳得甚好,不知酒量如何来,陪爷喝两杯!”
绿衫女子娇嗔着走过来,整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