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尘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开始将鼻子贴近地面,用力的嗅。
地面是黑色的沥青,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灰尘,他就那么趴在上面,四处拱来拱去。
肥虫扶额,“啪”的一声,哀嚎道:“完了,这小子受刺激太大,疯了!”
他跑过去,使劲的拉聂尘的身子,哭着喊着:“尘哥,别这样,丢了的钱我一定帮你找回来,梅小姐一定会联系我的,你别这样,我们慢慢来,一定有办法的!”
“撒开!”聂尘没好气的甩手,鼻子依旧贴着地面:“我这破案呢!”
“破什么案呐。”肥虫哭丧着脸:“你都这样了,我怎么给你父母交代!”
“别叫,我已经闻到气味了。”聂尘慢慢的撑起身体,开始变爬为蹲,鼻子在路口中央的一块地上,终于闻到了淡淡的一股气息,由于时间过去了近两天,气息若有若无,若不是他的嗅觉异常的发达,换成寻常的警犬过来,都不一定闻得到。
“嗯?”肥虫抹一把眼泪,怔了一下,继而越发的悲伤:“尘哥,你别想不开,你又不是狗儿,闻什么气味?听话啊,跟我回去。”
“白痴,我们在蟠龙集团留了姓名地址,那小姑娘现在大概已经派了人过去抄我们的窝子了,此时回去,等于羊入虎口。”聂尘瞪他一眼:“今天找不着人,我们就跑路吧。”
“对哦,我们不能…咦,你没疯没傻啊?”肥虫眨眨眼,又惊又喜:“说话这么有逻辑。”
“当然没疯没傻,我说了,我在找寻陈若男的气味。”聂尘强调,把身子站起来,在空中努力的去嗅从地面残留上来的气息。
“真的可以?”肥虫半信半疑,把自己的鼻子也在空中不住的闻,但他哪里闻得到。
闻了半响,他放弃了,扭头道:“这娘们的体味怎么可能这么大,隔了这么久还留在这里,就算狐臭也没有这么厉害啊,喂,你去哪里?”
刚刚还在身边的聂尘,已经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开去,肥虫赶忙跟过去。
聂尘晃晃手,示意肥虫住嘴,他要集中精神,全力去捕捉空气中的气味。
肥虫看着他的样子,仰着头,鼻孔朝天,鼻翼一抽一抽的,宛如上世纪在大烟馆外因为没有钱进去吸食而只能站在门外吸一点溢出来的烟雾的上瘾鬼,动作和神态,非常类似。
这真能闻得到?
肥虫难以置信的乖乖跟着走,看着前面的聂尘如一个表演巫术的神棍,慢慢的用鼻子引路,在无人的街道上,一步一步的走,路旁的街灯,照着两人的背影,在荒凉的马路上,洒下长长的两道背影。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两人的脚步,渐渐的走向紧邻仓库区的江城市区,江城市畔的河流,是一条大江,可以通航上千吨的大船,许多货物,就是通过水运出入,所以有一个颇具规模的海港码头,码头边就是巨大的区。
因为是夜间,码头歇业,这边也跟仓库区一样,除了明亮的灯火,没有人迹。
肥虫跟着聂尘,已经走了很长时间,现在将近午夜,胖子没吃晚饭,满身的疲倦,早已没了起初看到聂尘诡异动作的新奇,一心所想的,不过是寻一处松软的床铺,吃一顿可口的饭,然后睡一大觉。
“我说,尘哥,你这行不行啊?”他开始抱怨,深深的懊悔,埋怨自己,怎么居然会鬼使神差的去相信聂尘能够闻到空气中人的气味这种荒唐事,一个神智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聂尘依旧没有理他,又走了一段,来到一处被铁丝网围住的巨大仓房外面,停了下来。
“气味到这里就断了。”聂尘蹲在暗处,遥望里面:“人一定被带进去了。”
“真的假的?”肥虫蹲在他身边,问:“你确定?”
“当然确定。”聂尘笃定的道:“你应该对我的嗅觉有信心。”
肥虫无语的看了看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言来回应这句话。
“不要耽搁了,我们进去看看。”聂尘看看天色:“现在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也是人的生理最为疲倦的时候,如果人在里面,绑匪恰是最松懈的时刻,便于我们行动。”
“我们?”肥虫错愕,指指聂尘,又指指自己:“我们?两个人?”
“当然是我们两人。”聂尘确定,开始寻找铁丝网的漏洞。
“如果陈若男在里面,那么对方可是能够得罪蟠龙集团的狠人,搞不好是亡命徒。”肥虫舔了舔嘴皮:“指不定有枪有刀,我们俩就这么进去?”
聂尘回头看看他,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那么你是说报警了?”
“对啊,报警!”肥虫道:“让警察来解决他们。”
“但是,这么一来,悬红该给谁?”聂尘问:“悬赏上说得很清楚,谁救出了陈若男,钱就给谁,你打算把到嘴边的肉丢给别人?”
“这……”肥虫犯难,一边是钱,一边是命,不好选择。
“跟我进去,不用怕,深更半夜的,我们找到人,带了就走。”聂尘安慰他,用把大象关进冰箱共分几步走的故事方式,开导肥虫。
“干了!”犹豫片刻,肥虫发狠道,富贵险中求,不冒险发屁个财。
“这边走。”聂尘已经在铁丝网上找了一个足以钻进去的空隙,领着肥虫进了仓房的院子里面。
仓房是钢架结构,外墙包裹的是一层彩钢棚,即轻便又便宜,许多仓房都是用的这种材料,但有个缺点,就是不大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