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哼。”空中回响起一阵轻浮的笑声,正当印广虚与矔疏面面相觑心生疑惑时那道声音又正经起来,“咳咳,此阵名为妖缚死,是数百年前妖界叛乱时一名妖王所创,连妖帝璃夙都被此阵重伤。其中的厉害之处我也懒得向你们阐述,你们只需找出阵眼并逐一破坏便好了。”
“逐一?”印广虚闻言略感惊讶,“前辈的意思是这妖缚死不止一个阵眼?”
“阵眼是只有一个,不过分为三个部分,万妖之血,幼妖之骨以及古妖寿终前的最后一口气。这三样无论哪一种拿出来都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夸琅这老头竟然用来困住一只灵,真是个蠢货。”老者一声冷哼,“你们两个谁身上带着古神之物?最好是可以使妖现出原形的那种。”
印广虚与矔疏相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老者的声音便又响起了。
“喂,你二人一个是神,一个前世是是神,不会连件神物都没有吧?!”见他二人这反应,老者不禁高声喊起来,“你们当年是怎么击退魔界的?”
“阁下究竟是何方高人?”
“你们别管我是何方高人,反正我能帮你们的也就这么多了,没有神物即便是我也无法得知阵眼所在。”老者叹口气,嘟囔起来,“还以为能坐收渔利。”
印广虚摸了摸胸口,沉吟片刻才又开口:“只有借助神物才能找到阵眼吗?”
“这倒是不一定,夸琅手里的阵引可以直接开阵。你们当真没有神物?”
“若是有我们早便拿出来了。”他看了矔疏一眼,回答道。
“那算了,还是等鉴宝会当日再行动好了,有缘再会。”话音刚落,二人便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风摇树叶的声音。
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再无任何动静时,印广虚这才拿出一面铜镜:“不知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矔疏看了看他手里的雕花铜镜,问道:“这是?”
“蛮花空明镜,初到千都灵时一位花神相赠。”
“那你刚才……”话至一半,矔疏便自己恍然大悟,“你是不放心他出手相助的意图?”
印广虚翘着右边嘴角笑道:“天下哪有送上门的好处,他一心想让我们破解妖阵想必也有他的目的,若是其他倒无所谓,就怕他也是为了秋双伶。”
听完他这番话,矔疏皱着眉头说道:“转世为人之后你的确与以前不同了。”
他抬头朝矔疏一笑:“人界可没有神界那么无私,灾难、病痛、饥饿、权欲、妒忌,每一样都足以让人变得复杂。”
矔疏叹口气,也不再与他继续谈论于此,是仲兮也好,印广虚也罢,于他而言也都不过是一起与燧人帝并肩而战的旧识,连熟友都称不上。
没错,连熟友都算不上。
“你怎了?”见矔疏发呆,正拿着蛮花空明镜四下里照的印广虚便停下来,问道。他还以为是矔疏察觉到了什么。
“嗯?噢没有,只是再想救出凤桡后吾等如何带她离开,若是惊动夸琅就不能将蛮初留下来了。”
“这点我也想过,等到救出秋双伶你便先将她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回来与我汇合,等到鉴宝会结束我们再找个借口离开。”印广虚说完便深吸口气闭上眼,将自己体内的神力由灵极中引出,顺着经络骨骼流向手掌,最后被注入蛮花空明镜。
铜镜缓缓浮上半空逐渐变大,一柱白光突然射出在屋中来回折返。如此百来回,白光才终于弱下去,只留下三处愈发强盛。
整间旁室蒸发着热气发出滋滋声,原本的陈设渐渐失去原有的模样变成一间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一方透明的晶台,晶台内秋双伶蜷着身子浮在半空。她气息还算平稳,双眼微眯只留有一条缝隙,原本梳着发髻的青丝全都披散下来,在晶台里如浮藻一般飘荡。
见到她安然无恙,印广虚终于松了气,悬吊的心也稍稍放下来:“没事就好。”
而就在顶上的横梁消失那一刻,一缕血色的丝线飘向门外。矔疏伸手去抓,那条血丝竟然化作一团血雾散开,在继续飘走的途中又重新凝实。
“吾有不好的预感,还是先撤离此处的好。”他快步上前抓住印广虚伸向晶台欲要探知的手,“夸琅或许已经知道有人破除了妖阵,不宜久留。”
印广虚收回蛮花空明镜,看了一眼晶台中的秋双伶便跟着矔疏离开了夸琅的寝屋。临走时还不忘抹去他描绘出来的假蛮初。
而他二人走后,夸谐便从转角之处走出来,进房里看了看,又望着他们飞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