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怪俱乐部的大门之外,忽然发出了一阵摧耳的爆响。
轰隆一声,灵波狂震。
噔噔噔噔,当即就是无数人影站立不稳,踉跄而退,纷纷色变。剧烈的波动扩散而开,更是在虚空中勾勒出了密集而耀眼的纹路,隐约之间,更似有一座大阵的痕迹被崩碎了一角。那几座雷达虚影,更是瞬间崩溃,就此湮灭了去。
“怎么回事?”俱乐部对面的咖啡馆天台上,此刻数位首脑齐聚,见得此景,一个身着褐色大氅的瘦削老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急忙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那位霍姓指挥使。
“不行!金阳刑极剑虽能调动华夏灵禁网在赤江省域的一部分灵能,凝出道影,穿过这层空间壁障,但我却也不敢催动其十分之力。似因极大量的灵法试爆之故,里面的空间法则早已脆朽,一旦金阳刑极剑威力尽展,我恐那些小辈还没救出来,这座微界面就该先一步崩溃了!而且里头那只西方魔怪也似携带了某种远古圣器,或不全,或是伪器,但一旦真正激斗,他只怕会选择玉石俱焚这一条路,主动崩裂空间。”霍指挥使摇了摇头,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浮在沙盘上方的,其胸前一抹虚幻的剑影因此一震,竟也骤然黯淡了数分。
“也是!那些殉道者的数量太过庞大,连我都感到阵阵心惊。”另一位体型臃肿的老妪,眼睛里忌色连连,视线则是始终不离众人身前的那一座沙盘。沙盘里光纹幻动,赫然是精怪俱乐部的一座迷你模型,且内外无数阵禁皆被实体化地描摹在了其上,异常绚丽。
“唉!这该死的曹清!也不知究竟在这里面都干了什么,不然好好的一个微型界面,怎可能连这么一点灵压都承受不住?一个精怪俱乐部的分店长而已,哪来的这种胆量?这些家伙近来真是愈发放肆了!”那褚姓大汉同样恨恨不已……
众位势力首脑纷纷出言,自然又是一番商议。
吩咐一下去,外面的各部人马则是很快就又组织了起来。镇定了骚*乱,各类物资源源运来,随即便重新布置起了另一座破阵之阵。速度加快了不少,显然也是有不少人忧心起了自家子弟的安危。自然,更多的,还是阿鲁斯的公然侵犯终于碰触到了某种禁忌,令赤江洛原一带的东方修真势力,异乎寻常地同仇敌忾了起来,并且愤怒均是不小,大有一副要大动干戈,誓将之铲平的劲头……
他们就这么大剌剌地围在了精怪俱乐部的四周,搭建起了各种战时配备,有法坛,有卫所,有岗哨,有中枢……人间的普通人车水马龙,穿行其间,却完全视若不见。
唯独……
唯独!
唯独杨纤绣至今还坐在那家街边的咖啡馆里,透过落地窗,茫然地睁大了双眼,似乎模模糊糊看到了什么。
“秦阖……秦阖,你怎么了?你在里面吗?秦阖,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低语不断。
……
……
霍指挥使的那一抹剑影震撼天地,却也终究是被挡了下来。
“救援断了……救援断了……他们进不来了,进不来了……”里头的幸存者们先是怔愕,慢慢地却变得失魂落魄,终至绝望。
万丈光牢已碎,那方圆足有百里巨的石坛却倒了过来,四分五裂地悬浮在了众人顶上。缓缓漂移,犹如星空中的陨石带。中间则夹着时隐时现的空间裂缝。显然,这刚才的抵挡剑影的防护带,这一下子又成了绝途……
先前那一瞬,百万殉道者不被光牢护持,则是被毁伤殆尽,尽被那抹撑裂天地的剑影,挤压成了渣。
世界骤然安静了。
满目疮痍。
漆黑的深渊在下,如同地狱张开了一张大口。众人就这么飘浮其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各自相离。
“这群该死的东方猴子……”阿鲁斯依旧是那副黑甲骸骨的模样,浮在众人头顶,眼眶里的赤红光团却已黯淡数分,眉骨更是寸寸开裂。他抚摸起了一本残书,那是一脸的肉疼,以及咬牙切齿的恨。
“大人……”五位黑衣人战战兢兢地靠了过来,浮在其下候命。一声叫唤,终于将他惊醒。
“哼!”
不用看也知道,阿鲁斯的心情决然好不到哪去。
眼眶里的两团血火森森跳跃,扫了四周一眼,竟似有无穷的寒气喷薄而出,令众人的心神皆是如堕冰窟。虽然各自都在拼命地躲藏,欲融入黑暗,但多多少少都是感到了穷途末路。
“秦,你还不愿意顺从我吗?我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这话骤然回荡了开来,显然已是难耐,压抑起了火气。
秦阖竭力躲在暗处,本就心神惴惴,闻言入耳,则是顿时脸色一变。
“不好!”
他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瞳孔一缩地看向了自己捂着喉咙的手。那上面的斑斑血迹,以及奇异的刺痛感,竟是直到现在这种微妙的时刻,才让他隐隐有所悟,阿鲁斯不是误伤了他,而是有必要抢在霍指挥使有可能攻入秘境之前,确保他受伤。
既然如此,那么……
这伤势肯定就非比寻常!
可是会是什么呢?为什么侯贞也会与其拥有优先级?是意外,还是别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他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柳荫遮焚功运转全身之下,一百零八道叶影层层叠叠,几乎将他要与黑暗同化。区区十几个幸存者分散漂浮在这直径长达百里的漆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