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的尖细叫声,一时如风雨大作,冲入逻久眼眶的,赫然是数量高达几百近千的血色蝙蝠!
小十九在秦阂的兜帽里上蹿下跳,似乎也为之喝,同样是唧唧乱叫,异常的狂躁且激动。
天上的月儿又红了一分……
一片云朵悄悄地被撕碎。
“嘭嘭嘭嘭”的一阵阵炸响,血蝠尽在飞去的巨型钩影之前自撞而碎,就如同一场专描血色的烟花盛典。
大量的血气爆碎,浓郁成烟成雾,竟连晚风也吹不散!反倒愈吹,就飘得愈远,一下子笼罩了整个山巅,将这儿装点得恍如世上最惨酷的修罗场!
赤岸千蝠阵一成,血蝠便无穷无尽。碎了九百,还有九百,碎了一千,还有一千!密密麻麻,似乎都汇成了一条血色的河川,尽都争先恐后,前赴后继。三道去势奇疾的巨型钩影一入其中,顿时便像逆流而上的鱼儿,遭受了莫大的阻力,速度骤降,如雷火般凶猛的威势自也消失殆尽。不过旋踵,更是支离破碎!
这景象太过壮观,但另一面却也显得恐怖。
天山下的黄羊、非洲大草原上的角马,那种每年一度的大迁徙,奔跑时烟尘滚滚、地动山摇、万物退避的威势,与此何其相似也?
将这画面摆在这方圆不过几十平方米的山巅,则是更显恐怖!
因为以这些血蝠的数量,区区几十平方米,根本就塞不下!
“回!”眼看那血蝠组成的洪流即将把自己也一卷而入,震撼过后,回过神来的逻久,终于是一声大喝,怒目圆睁。
他只是将左手中拿着的钩子对着第一只冲来的血蝠一挥,立时便是一大蓬银黑色的光丝狂卷而出:“嗤嗤嗤嗤!”
接着便是一声哀鸣。
接着便是一串哀鸣!
银黑光丝每刺入一只血蝠,便会瞬间湮灭一部分,接着那只血蝠便会被某种大力扭曲飞行轨迹,去又复回!
即便狂扇翅膀,也无法改变回飞的轨迹。
那种感觉,就如同是飞船加速不够,无法挣脱地球的引力场一般。血蝠的身上明显也被加诸了类似的力量,但却比这更为玄妙神奇!
秦阂心中暗惊,立刻就试图控制它们正常化。但即便赤岸通灵阵在他体外猛地亮起,大放光明,也无济于事。那种奇怪的引力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坚韧和强劲!
“哼,尔尔小道,也敢在我面前逞凶?”逻久见他受挫,顿时哈哈大笑,扬眉吐气道。
说着,左手拿着钩子往天上一指,那成百上千的血蝠更是倏地一下,就飞至了秦阂头顶,盘桓成了一个漩涡。吱吱乱叫,就是不下来,已然是完全脱离了战局、完全脱离了秦阂的控制,甚至连赤岸通灵阵都急剧闪烁起了血光,似乎要被撕碎!
“这是什么鬼手段?”秦阂心下大骇,忍不住失声道,“异人?”
“异人?哈哈,原来你到现在都搞不清是谁在对你动手吗?”逻久顿时感到好笑,乜眼嘲讽道:
“你们华夏所说的异人,不过就是天生拥有一些特异功能而已,能转化成战斗力的寥寥无几。就凭那些弱成渣的异能,想要比我们潜阅术者相比,未免也太过看得起自己了吧?”
秦阂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眼前这人的来历,甚至连稽查府的探子、凌云五人派来的报复者他都考虑入内了,却万万没有想到,竟是来自中亚蒙古那边的潜阅术者!
不是说这些术者全被一个叫“异罪狱”的地方囚禁着吗?怎么会来到华夏境内?古武三组干什么吃的?就这么放任潜阅术者大摇大摆地入境,甚至还能潜伏到自己国家公民的身边,任其偷袭?
秦阂忽而生怒!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与你们潜阅术者又从未有过仇怨,你凭什么对我下杀手?!”秦阂大怒道。声音落下,两手一撒,便又是弃意小剑飞快地迸射了出去,试图趁乱奇袭。
“故技重施,哪能有用?”但逻久却是讥意大盛。右手拿着那把剔骨刀竖着一挡,便是一大片银白色的毫光绽放于刃面。接着弃意小剑尚未近,便在隔空数米处,接触到了这些光线的照射,然后只听逻久又是一喝:
“列!”
接连射来的九柄弃意小剑便忽然颤抖,并且调转了方向!
从水平变为了竖直,又从首尾相接变为了“品”字形排列!!
就这么乖乖地停下了?
秦阂眼神更惊。
却听逻久笑道:“我的术力是‘回旋’和‘排列’,你的一切攻击都对我无效。不管是这些血液凝成的蝙蝠,还是这些撕掠空气看不见的无形利刃,都可以被我操纵改变。不信,你再试试?嘿嘿嘿嘿……”
“试试就再试试!”秦阂被他言语刺激得勃然大怒,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便是九柄又九柄,弃意小剑如同不要钱般射了出去!
“咻咻咻咻咻咻……”
“说了没用!说了没用!哈哈哈哈……”却只见逻久讥笑不绝,剔骨刀挥了又挥,弃意小剑便一次次地停在了他面前,悉数阵列!竟如同接受检阅的军队!
纵然秦阂控御旭煞与弃意共振得再激烈,那些弃意小剑也不曾挣脱这种控制分毫!
几十柄剑体“嗡嗡嗡嗡”的振动声,就像地震时大楼里的桌椅,一次次跳起,终又一次次落下。一次次落下,它们便又一次次挣扎着跳起。
可是大地毕竟大地,区区桌椅又怎么对抗得了那种浩瀚到令人震撼无限的地球引力?
“该死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