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谢我做什么?”秦阖还是惨笑,笑声惨淡而自嘲。
车里几人都只觉他的笑显得极为悲情,想他真实年纪也不过就是一少年而已,如今分别不过一载,人间便已剧变,而他也悠悠岁月转首逝,令人无尽唏嘘,于是更是心生敬意,甚至有着淡淡的哀戚,一时都沉默了……
秦阂此时暗自却也疑。
“狂飸”从嘴部扩展到手臂时,自我感觉上寿元耗损至少应剧烈了十倍以上才是,所以按理来说,难道不是在坞堡底部血战四妖时,这种副作用就应该表现出来吗?为何又会拖延到了此时?再不济,难道不该也是在逃出坞堡的那一路上便逐步显现吗?怎么中间间隔了一段无事期,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却又突然爆发?
难道,那坞堡之下,存在着某一事物对外释放的特殊压制效果不成?形成了场域?对其产生了延滞积存?
秦阂奇怪地陷入了沉思……
忽然外边便是传来了骚动,车列也似乎一下子停了。
袁鹰这才是眸光一锐,神情警惕地望了车窗外一眼。
“这是怎么了?怎么停了?”乌嫣等人顿时也是一惊,惶然不安地看向窗外,窗上积覆的浮雪便如她们眼中的灰黯。唯独秦阂却是充耳不闻。
“我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乌小姐,麻烦你们替我照顾好小先生。”袁鹰回头说了一句,再次将目光在秦阂脸上一扫而过,微微一顿,接着迅速便打开了车门,一跃而出……
……
……
一个小时之后,袁鹰则出现在了一辆装甲车改装后的雪地车上。
“怎么样,还是撬不开他的嘴吗?”此时果不出意外,是虫群退了,在留下了大片的人类尸体与焦火残烟之后,人类逃难潮得到了暂时的喘息。而在这车上,在袁鹰面前,一个神态冷峻威严的中年将官便拿着望远镜,习惯性地勘察起了窗外。
看他那军衔,赫然是一少将!
车里不止袁鹰与这中年将官两人,除此之外更有另外两人,军衔也是不低,一个中校一个上校。前者看着极其年轻,模样俊逸,后者则是一壮年男子,面容愚憨。
“看起来完全没有这个意向。”
袁鹰闻言便叹了一口气,摇起了头,忧心忡忡:“我旁敲侧击了不下五六次,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偏离话题,似乎并不想说出真正有用的信息。”
“难道你就没有问出一丁点东西?”那个年轻中校听着便是眉头一皱,俊逸的脸上竟生出了一丝煞气,显得极为不满。
“那倒不至于~”袁鹰也不否定,仍旧是摇头,这回眼中却是若有所思,“他问我庭老为何出事时不在固州市境内,我当时回答他说是庭仲请他回去时,曾发觉他的眼神就已有些不对了。之后他又问康小姐去了哪里,我说不知,他的眼神则是又有幻动。”
“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关注这个,而且那种眼神……”
“那种眼神怎么了?”年轻中校明显没多少耐心。
“那种眼神竟像是感觉有人在针对他一样,于是才调离了庭老和康小姐。”袁鹰试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却才说出来就觉得好笑。
那年轻中校自是一嗤:“哼!他算什么东西?阳光时代之前他不过就是一无名小卒,有什么资格值得有人为他调走老首长和康小茹?我看就是疑心太重罢了。还有呢?你不会就这点发现吧?这也能叫发现?”
“你别急嘛。”
袁鹰倒是显得无奈,不知这家伙怎么这么耐不得烦:“之后我又观察到几件怪事。”
“其一,他被我们找到时,他的衣裳很单薄,没有里衣,也没有穿鞋子,更没有穿里裤,仿佛完全不怕冷。而他的左胸部位则像是被挖出过一大块肉一样,表面出现了一层奇怪的血痂,极富弹性,靠得近了,甚至能听到有力的心脏跳动声。我当时就感到震惊了,这还是人?什么人能在零下十几度的温度里在室外待上那么久还没冻死?那几件衣服更像是从死人身上扒来的一样,穿了根本就等于没穿!”袁鹰越说越奇,这车内的几人的脸色便也渐渐严肃,只觉像是听起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故事一样。
那个中年将官仿佛也来了兴趣,终于放下了望远镜,神色深邃,回过头来示意道:“你继续说,不要停。”
“是。”
袁鹰立时肃穆了脸色,示以敬意:“接着我又发现,他把食物全都分给了他带出来的那几个幸存者。其中一个曾是当时固州上流圈子里极有名的一个小明星,叫作乌娴。我们当时给他们食物给他们水的时候,他虽然示意接过,但我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渴望。后来即便乌娴几个吞得狼吞虎咽,他也无动于衷,甚至还把自己的那一份也让了出去……”
袁鹰分析得头头是道,带着那三人也身临其境一般,察觉了重重疑窦,愈发觉得秦阂此人不简单了。
也是。
这种末日时代,食物和衣物几乎都成了价比黄金的重要战略物资,哪有人不殷切渴望的?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秦阂的体质早已非人了。
血族吸血为食,秦阂猎取敌人血身之时便会自动截留部分。而且,另外随着《天沉之血》与《恶紫夺朱》两部功法同修,十赦恶与血之元力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元力体系之间,也渐渐产生了联系,有了浅显的转化渠道。于是他吞吸游离灵气之时,转化为十赦恶时,部分也直接转化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