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相府各有算计的光景,西河王府中,一片愁云惨淡。 自从秋宏之陪新婚妻子丁青虹回门时竟赶上杨宜室冲进丁家门里自刎之事以来,王府这几日就没有安宁过。
这天丁青虹才给杨王妃请完安,回到房里就抹起了眼泪:“杨宜室跑到丁家门上去自刎,又不是我逼的,说起来,我回门的日子被她溅一身血,这一辈子才一回,沾了这么大晦气,都没骂过她一句!母妃却天天指桑骂槐的说我的不是……就算杨宜室是她嫡亲侄女她心疼,难道我跟夫君不要喊她一声‘母妃’了吗?”
心腹丫鬟珍珍先去关了门,回来劝道:“少夫人您别理她,咱们之前就打听过的,杨王妃不是大公子的生母,对大公子向来看不顺眼。她这分明是迁怒于您!”
“可她是婆婆,我天天都得给她晨昏定省,说什么都得听着、讲什么都得赔笑——能怎么个不理她?”丁青虹在娘家时也是娇养大的,虽然前两年没了母亲,可薛老夫人向来宠溺晚辈们,何尝遇见过杨王妃这种横挑鼻子竖挑眼睛的长辈?一次两次还好,多几次下来,心里头的委屈简直没法说。
无奈娘家丁家如今也是焦头烂额,丁青虹想打发人回去送个信,请祖母派人过来探望自己,顺带敲打一下杨王妃都不成!
丁青虹越想越伤心,不禁长叹,“我怎么这么命苦?”
珍珍正要接话,忽然听见外间门开的声音,忙起身问:“谁?”
“虹儿你在里头?”却是秋宏之的声音,丁青虹忙与珍珍一起迎出去:“夫君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秋宏之为了讨秋孟敏欢喜,哪怕新婚,每天也要去前头书房里读会书,以显示自己的好学与勤奋。
照前两日,他应该再过一个时辰才回房的。丁青虹主仆不免诧异他今日的早回。
却听秋宏之对珍珍道:“你先出去。”
房里只剩夫妻两个了,他才道,“听下人说你从王妃那里出来时脸色不太对,我不放心,就回来看看。”关切问,“怎么了?王妃是不是为难你了?”
丁青虹本来就正委屈着,被他一问差点哭出了声:“杨宜室的事……”
“那是杨家教女无方,咱们回门的日子都被她牵累了!”秋宏之闻言脸色一沉,冷笑着道,“王妃居然怪到你头上?真是欺人太甚!”就说,“我去找父王!”
“别!”丁青虹看到丈夫维护自己,心里的委屈已经散了大半,忙拉住他,“到底是咱们的嫡母,做婆婆的说媳妇几句那都是应该的,何况父王这两天据说气色也不是很好,还是不要叫他操心了。”这新媳妇才进门就让丈夫去公公跟前告婆婆的状,就算公公给了这次面子,传出去也要被议论不贤惠啊!
秋宏之本也是做做样子,被她拉住就不走了,换了怜惜的神情温柔细语的安慰着,新婚夫妇么,安慰了没多久,帐子就被拉了下来——门外金蝉气愤的看着拦路的珍珍:“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公子禀告!”
珍珍冷着脸:“公子如今就跟少夫人在里头,你敢打扰?!”
“好!这是你说的!”金蝉咬着嘴唇,恨道,“回头出了事情,别想赖我!”
珍珍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什么事?反正你没跟我说,休想赖我身上!”
拌了几句嘴,金蝉到底按捺不住讲了情况:“王妃如今奉了王爷之命在算赔给宁颐郡主的东西——大公子竟不过去看着点,谁知道王妃会中饱多少私囊?!”
珍珍本来心里还有点忐忑,闻言倒是放心了,嗤笑道:“府里产业会没有记录?王妃若想能做手脚,早就做了,还用得着现在特意找机会?”
金蝉怒道:“你知道个什么?早先路老……王爷的生母过世后,大公子管过几日家,一直到成亲前没多久才把账本钥匙交还给王妃,万一王妃趁这次的机会在账本上做手脚,栽赃大公子怎么办?!”
这话吓唬不住珍珍:“你就不要想方设法的找理由见大公子了——这话骗我都骗不住,账本那么好做手脚?当大公子傻的?何况既然账本跟钥匙之前就交还王妃了,那会王妃就没说不对,现在来说有意思吗?”
金蝉目的被识破,又不敢真的强闯,只好悻悻而去。
她才走到外面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秋宏之声音喑哑的喊人进去伺候——心里就是一酸,禁不住想回头,可想起丁青虹过门以来这几日,每次见到他都是态度疏远,摆明了要扮深情跟正妻栽培感情,恐怕靠上去也是讨嫌,恨恨一跺脚,走了。
金蝉心里慌乱着,也不知道经过了些什么地方,回过神来时,却见拿着柄牙柄团扇的康丽章,正用团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打量。
“表姑娘怎么也在这里?”金蝉看到是她,心情更坏了几分,冷哼着问。
康丽章难得没回她一句不阴不阳的话,反而开心的笑着:“失宠的滋味如何?”
“你!!!”金蝉气得变了脸色。
“我要是你就不会有闲心挑衅个根本不会跟你争宠的人,而是好好想想,往后还怎么在表哥房里混下去?”康丽章懒洋洋的道,“别说那丁青虹论容貌气度甩你几条街,就凭她父亲是丁翰林,祖母是薛相之姐,表哥说什么也会给足了她体面!你一个五两银子买进来铺床叠被的丫鬟,再使劲浑身解数伺候好表哥,也能跟她比?也配跟她比?!”
金蝉气得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