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凡念与萧城分别,因为肖忧已死,凡念去无可去,只得死马权当活马医,按萧城所说,先去吴越之地向吴越王钱俶报信,当天四下寻觅,先是找到自己马,取了盘缠、粮食和水,一一放在地上,划定路线:先至阜阳,再到合肥,到老洲村,过长江,转至铜陵,绕路宣城,先至广德县,再到德清县,最后才到杭州,期间路程两千两百多里,想来路程艰辛自不必说,只是凡念未曾想到盘缠不够,不若刚才跟萧城要点钱了,但目前也只好作罢,为了尽快到杭州,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赶路,钱财都用来买了干粮和水,其他的都是能将就则将就,避开重兵之城,官方要道,绕了不少的弯路,终于,扛着长途跋涉导致的有点虚弱的身子骨,衣衫不整,头发蓬松发油,出现在杭州城外。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已然是身无分文的他,一个人,一匹马,不过好像昨晚睡得不错,他一丝困意也没有。
凡念在城外,不知怎的,杭州城居然……凡念看了半天,明明并没有全城戒严,也没有仔细盘查啊,怎么城外有这么多士兵呢?
奇怪了……
凡念有点害怕,感觉进城是没问题,不过城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吧,心中打起算盘,不管怎么说,也许应该先打听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了,比较好。
凡念捯饬了一下头发,收拾一下衣服,尽量还是精神了一下,牵着马,远远地,在路边休息下来。
他把肖忧的身份文牒拿出来,读了再读,但对于如何才能面见吴越王,他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时,凡念注意到城门处有两人骑马过来。
看他的样子,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凡念心中开始乱猜,表情却不为所动,他胡乱地摸了摸,摸到一截短小粗的木棒,然后拔出短剑来,削尖了这个木棒,攥在手里。
“公子怎么称呼?”来人果真是冲着凡念来的,不过却十分客气,二人下了马,恭敬道。
“幸之,有事?”凡念也起身回礼。
那两人闻言,先是上下仔细打量了凡念一番,紧接着相视一笑,然后一人说道:“那可能是我二人认错人了,不过还是替我家公子传句话吧:若是幸之公子认识凡念的话,还麻烦带个话,就说吴越王钱俶,已经已经接待了宋帝信使张格,不日将前往宋土东京,觐见宋帝。叫凡念见机行事。”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我家公子还说了:公子若是赏脸,可以先去‘行客一家’洗漱一番,我请客。”说着便执起凡念右手,将金子塞到他手拱手,告辞回城了。
张格来了?凡念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张格来做什么?他是怎么见到吴越王的?不,更重要的,是他为谁,奉了谁的命来见吴越王!
凡念心中有点慌,他不能让吴越王同张格回宋朝,若是张格同吴越王回了宋朝,那自己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而且,上一次在长安,他还要杀自己,为什么?
就是,为什么?我明明没惹你的!
既然你要弄死我,而现在刚好异国他乡,我不如想个法先弄死你!凡念如是想到。
凡念一摸身上的,肖忧的文牒,宋帝的信笺,他不知道怎么办,但,也许最笨最笨最笨的,就是去找肖忧的父亲了,不过,这真是下下策。
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这么办。
猛然想起刚才那人,说什么来着?该死,都给‘张格’这个名字吸引住了,都没听他后面说的什么。
说替他家公子带个话?公子?
凡念打定主意,立刻动身,牵马向着城门而去,遥望刚才的那位小哥,却怎么也找不到,都是背影,了一个酒楼的,什么酒楼来着?
行客一家?
对,行客一家,既然如此,就先‘行客一家’走一遭!
凡念进了城,走了几条街,看到一处饭馆,是一处人言嘈杂的小三楼,名为“烟火楼”,一块牌匾正居当中,三个黑色大字铿锵有力,看起来蛮不错的,很吸引人,凡念驻足,把马松开,径直走进一楼。
“客官,里边请,这边。”店小二机灵,只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位非常…长途跋涉的公子,连忙跑过来,一摆手示意凡念往里走:“公子可是要吃饭休息?我们‘烟火楼’是老店了,您可真有眼光。”
凡念坐下,把这一锭金子摆在桌上:“小二哥,外边有我一匹马,帮我喂了草料,还有要三样招牌菜,米饭,热水,不要鱼不要酒。”
“没问题,公子,我们后院有休息的地方,是不是也要一间上房?”小二看着金子谄媚道。
“要一间,不过饭菜先上。”凡念。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没敢动那锭金子,因为看得出来,这位客官只是想告诉自己‘爷有钱’,并不是要付账。
不过有钱就好使。
飞奔着去到掌柜的那里,替凡念要了三个招牌菜,一是东坡肉,这东西,杭州名菜,二是化童鸡,将鸡包以荷叶,在煨烤的泥巴中再加一点点的绍酒,香气袭人,三是油焖青笋,正是杭州传统的时令风味。
要了菜,便出门,这马就在门口,哪里也没去,小二牵了马到后院饮了水,马槽中放上了草料,回到正厅,又给凡念端茶倒水的伺候上。
一段时间,凡念都有点不耐烦了,好菜才上来。
“小二,跟你打听个事。”趁着小二端上来饭菜,凡念刚好有事问他:“我听说宋帝派使臣来杭州了?是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