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鱼天愍开始问道,“老宋,你们这回带了多少人回来啊?”
“你刚才也看到了,估算一下有多少人啊?”宋景休笑着回答,
“看样子应该有一千四五吧?”鱼天愍摸着下巴猜测道。
宋景休点着头,“差不多。老鱼你呢?有没有收到从徐州逃回来的将士啊?”
“要说我是真服子云啊!”鱼天愍嘿嘿的笑着,“还真是接连有士兵逃回来,我派人在淮水边上守着,接应逃回来的将士,从中物色精壮之士,若愿意加入我们,就带来义兴军中来。”
“老宋,你猜猜,我招揽了多少将士啊?”鱼天愍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
“这我如何猜得到,”宋景休笑着说,“别卖关子,说吧,多少人?”
“一千九百七十三人!”鱼天愍一字一顿的大声说道,“差点两千!”
“厉害啊,鱼大哥!”陈庆之忍不住赞叹起来。
“不过你可别光充数啊,咱们要的可都是精兵!”宋景休提醒鱼天愍。
“放心,我都是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是好汉!”鱼天愍拍着胸口保重。
“好!”陈庆之一拍食案,猛然站起来,“咱们现在军力还大增了!抓紧操练吧!”
之后这段日子,显得平静而悠长。
军营里的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训练进行的如火如荼,将士们挥汗如雨,认真磨练着自己的战斗技能;对于各种阵型、战术的熟悉磨合,也是日渐精进。
在陈思保的筹划下,营中的军械物资越发的充沛,虽然士兵人数已经达到约五千人,但装备却更加精良了,战马也增加了两百余匹。
徐晋的骑兵队已经扩张到五百余人,而之前缴获的北魏马铠也派上了用场——挑选了一百匹体型强壮的战马,组成了一支小型的重装骑兵!
黑雷自然也披上了马铠,显得越发的威风凛凛。但黑雷的速度并没有因为增加了几十斤的马铠而受到影响,依旧健步如飞,众人纷纷称赞黑雷是匹宝马,这也让徐晋非常自豪。
时光就这样静静的流淌着……
眼看着军营外面的那几株梅子又到了即将成熟的时节,江南的雨季如约而至,“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朦胧的烟雨宛如轻纱,将万物都笼罩了起来。天地间变成了一幅宣纸上的水墨画,山水景物皆被被蕴染其中。
这是一个复杂的时节,缭绕的雨雾在人们的心头蒙上一抹淡淡的忧伤和惆怅,但那些被雨水漂涤过的嫩叶和花果,却又透出让人欣喜的颜色,炫耀着勃勃的生机。
即使已经在江南生活了几年,徐晋和惠泽依旧不适应这样的梅雨。
对于他们这些在北方长大的人来说,这个季节绝对不会让他们觉得舒适。全身的关节就像生了锈一样,一点都不自如,身上也总是黏答答的,就连衣服也透着一股霉湿的味道,用火都烤不干的感觉。
这一天,在那蒙蒙的细雨中,两匹马并排而行,正朝着军营走来。马上的人撑着油纸伞,一路有说有笑。
那是嫣然,以及很久没有见到过的韦洵。
徐晋和惠泽一甩连日来的阴霾情绪,在大帐里兴高采烈的与嫣然和韦洵相会。
陈庆之叫人用青梅煮来了黄酒,给嫣然和韦洵驱驱这一路的湿气。大家都来到了大帐,与二人一一相见,显然他们是很受欢迎的!
“韦洵兄弟,好久不见了,元直兄可还安好啊?”陈庆之将一盏热腾腾的黄酒递给韦洵,微笑着问道。
“大哥丁忧期满,已经回到军中了。”韦放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你们在徐州的战斗,我们都知道了,大哥赞叹不已啊!”
“可最后,咱们还是把徐州丢了……”说起此事,陈庆之依旧有些沮丧。
“这事可怪不得子云哥你啊!”韦洵安慰道,“被豫章王摆这么一道,就算是大伯父在世,怕也是无能为力啊,无须自责,无须自责。”
韦洵说完,注意力转移到了宋景休的身上。他一口喝干手中的酒,昂首阔步便朝着宋景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