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澜应了一声,对安若娴微一点头,便在轿下侍婢的搀扶下上了轿辇。
一声“起轿”,轿夫稳稳抬起轿辇,往巷口走,安若娴不得不让开路。
望着轿辇走远,安若娴怒火中烧,然还有外人在,她又发作不得,只能憋在心里。
“走着瞧吧!”咬牙在心底冷哼一声,安若娴端庄优雅地跟着随从离开。
轿辇上,安若澜发挥不懂就要问的精神,缠着钟四爷问个不停。
“为何易先生会在谢伯伯的轿子上?”
“易先生跟谢伯伯认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
“义父又是怎么跟谢伯伯相识的?”
“既然易先生跟谢伯伯认识,为何那次谢伯伯设宴,易先生却让孟三哥带我去?”
钟四爷被她问得烦不胜烦,直接甩给她一句:“你直接去问易先生行不行?”
“不行!”安若澜决绝摇头。
无奈哀叹一声,钟四爷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给她听:“在我认识易先生前,他跟谢老板就认识了,当年谢老板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会帮我,不然你以为义父不花钟家一分钱,是怎么把贺记经营起来的?”
“至于易先生跟谢老板是如何认识的,我不清楚,我只听说易先生是谢老板的义子,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义子?!”安若澜惊骇地瞪大眼,“易先生看着也不过比谢伯伯年轻十多岁啊!而且,既然易先生是谢伯伯的义子,他为什么还要忍受义父的压迫?直接让谢伯伯……”
“你说什么?”钟四爷危险地眯起眼,“我压迫谁了?”
“额……”说漏嘴的安若澜慌忙捂住嘴,摇头否认:“我什么都没有说!”
“哼!”冷哼一声,钟四爷慵懒地往后靠,道:“谁知道他们闹什么。”
又抬手敲了下安若澜的头顶,厉声道:“小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八卦。”
“噢。”安若澜不情不愿地应了。
回到钟府已是亥时,意外的是钟家人都还没有歇下,且都聚在大厅里,一副严阵以待的阵势。
见此情景,安若澜不由得心里打鼓。
“怎么大家都还没有歇下?”钟四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钟老夫人冷着脸,闻言冷哼一声。
钟月姗两步上前拉住安若澜,满脸焦急道:“澜妹妹,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遍寻不到你,都急死了!”又拍了拍心口,庆幸道:“幸好四叔找到了你。”
闻言,安若澜眉心一跳,隐隐猜到发生了何事。
刚要开口,钟老夫人厉声道:“贪玩不要紧,但要有度,让大家为你担惊受怕,你很得意是不是?”
果然……
安若澜抿紧唇角,也不辩解,垂首恭顺道:“若澜知错。”
钟老夫人还要再训,钟老爷道:“好了,人回来了就好,澜姐儿年纪小,难免犯错。”
“是啊,祖母,澜妹妹年纪还小,一定不是故意的。”钟月姗也帮着劝道。
“不小啦,都能帮四叔打理生意了呢。”钟二太太凉凉道。
“就是,不是能干得很么,犯错就说年幼不懂事了?”钟二爷也道。
钟四爷扫了眼满脸怒意的母亲,不阴不阳的二哥二嫂,双眉紧紧皱起,宝妹在钟府受到的就是这样的待遇?现在他在尚且如此,以往他不在,又是何种情景?
不觉一阵心疼不舍,他将安若澜拉到身后,冷然道:“宝妹做错了什么,让大家如此冷嘲热讽?若是大家有何不满,大可冲着我来。”
“老四,你还维护她!?”钟老夫人愈发恼怒,拍桌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