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府是当今圣上下令修建,由专人监工,富贵奢华自不必说,如今严冬季节,庭院里依旧花团锦簇,在白雪的映衬下,花卉愈发显得娇嫩。
因为办酒宴,卫国府里处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安若澜带着面纱,安静地跟在孟雨晴身后,心中感慨万千。
在踏入卫国府宏伟气派的铜钉红漆大门的那一瞬间,她恍惚回到了前世的时光。
繁荣的庭院,精致的回廊,美轮美奂的屋舍,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所有的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让她瞬间陷入回忆,无可自拔。
周身的喧嚣如潮水般顷刻间消退,唯有那一双深邃沉静的眸子,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仿似穿过了时间与空间,正在不远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前世多么的厌恶不屑,今生就有多么的怀念珍惜。
心底蓦地涌起一股战栗般的狂喜,几乎让她控制不住想要大哭大笑。
掩在面纱下的双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在不知不觉间,双眼早已染上了湿意。
注意到身边人的异常,周宓儿微微诧异,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道:“澜妹妹,你怎么了?”
轻轻的,带着关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安若澜一个激灵,深陷在过往中,不可自拔的心绪瞬间被拉回了现实,对上那双溢着担忧的黑亮眸子。她赶忙收敛了心神,掩饰地笑道:“没、没什么,就是太惊讶了。卫国府真气派。”
抬眼环视一圈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回廊之中。
闻言,周宓儿眼中的担忧散去,抚了抚她的头顶,轻声道:“不说你,我也被吓到啦,不愧是东北一霸。真真是气派辉煌,恐怕只比皇宫差那么一星半点了。”
顿了顿。又拉住她的手,道:“这里很大,人又多,你抓紧我啦。别一会走丢了。”
“嗯。”安若澜笑笑点头,深吸口气,将翻涌的心绪压抑住。
穿过回廊,便到了一处大厅,抬眼望去,只见宽敞的大厅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桌桌大席面,全都是红锦桌布,青花瓷杯盏碟碗,楠木刻金丝筷子。檀木雕花大背椅,每张椅子上都还搭着秋香色的五彩刻丝缎面椅搭,乍一眼看去。只觉奢华贵气。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孟雨晴,也不由得心下叹了一声。
引路的丫鬟将三人引到了女眷们所在的内厅,在内门处高声唱喝:“礼部尚书周夫人携周小姐到!”
洪亮的声音吸引了不少早就到了的夫人小姐们的注意。
很快,便见卫国公夫人带着卫国府的女眷迎了上来。
安若澜望着打扮地华贵张扬的卫国公夫人,心中又涌起一股小小的激动。
盛装打扮的卫国公夫人比她在宫里匆忙一瞥见到时更漂亮大气。
前世,她只觉得喜欢穿金戴银的卫国公夫人庸俗粗鄙。现在她却觉得富贵华丽的打扮更适合长相高挑大气的卫国公夫人,特别是在发现卫国公与卫刑有几分相像后。她心底更是多了几分亲近。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也说不一定。
安若澜喜滋滋地想。
孟雨晴热络地与卫国公夫人寒暄。
两人在宫中见过一面,因性子相似,是以早已有了几分交情。
寒暄过后,孟雨晴让周宓儿和安若澜给卫国公夫人行礼。
安若澜按着扑通乱跳的心口,端庄大方,又不是活泼开朗地向卫国公夫人问安。
她想给卫国公夫人一个好印象。
可惜卫国公夫人太忙了,根本没有心思注意这些,听到又有客人进来,她便略带着几分歉意向孟雨晴告了辞,转身去招待新的客人。
这让安若澜有些小小的失落。
孟雨晴随性惯了,即便是在这样的宴席上,她也不会勉强自己去与那些夫人小姐应酬,选了个安静的角落,她径直带着两个孩子坐下,抓了把瓜子磕起来。
周宓儿有样学样,也抓了瓜子吃,还帮着安若澜剥壳。
安若澜多少有些不适应,不过渐渐的,她发现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其他夫人拉帮结派也挺有趣的。
不过三人也只得了一刻安宁,很快便有一群夫人上来打招呼,其中少数是与孟雨晴真正相熟的,其余的,不是来说酸话的,就是来打听情况拉拢关系的。
“不知这是周府的哪位小姐啊,怎的瞧着这般面生?”一位夫人注意到了带着面纱的安若澜,不阴不阳地问。
“是啊,还带着个面纱,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另一位夫人拿帕子掩住口鼻,眼中闪过鄙夷与厌恶。
闻言,孟雨晴笑了笑,没答话,只与相熟的夫人闲聊,显然是不想搭理问话的两个人。
见状,说话的两位夫人脸上僵了僵,用帕子掩住抽动的嘴角,勉强扯出抹笑。
周宓儿不屑地在心底撇了撇嘴,扯出抹天真烂漫的笑,道:“呵呵,劳诸位婶婶担忧了,我这表妹妹只是前几日贪玩,脸上受了些伤,不碍事的。”
虽说她也不想理会眼前这些闲得牙疼的人,但被误会总是不好的。
见周宓儿搭了话,先前说话的两位夫人像是抓到了把柄一般,立即故作担忧道:“伤到了脸上啊?那可得注意了呀,可千万别留了疤,要知道,女孩子这脸可是顶重要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闻言,周宓儿双眉紧皱,正要辩驳,孟雨晴按住了她的手。
眉梢微挑,目光扫过说话的两位夫人,孟雨晴似笑非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