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两个字的发音相同。但孟雨晴与周宓儿还是听得出,她喊的是“澜姐儿”,而不是“兰姐儿”,闻言,母女俩都不由心底一酸。
安若澜却是毫无所觉,她带着满心不解走到九姨身边,又唤了一声:“九姨。”
这次孟雨颜应得很及时。带着掩不住的欢喜,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拥着细细地问起话来,从衣食住行,到读书习字,再到喜好习惯。都问了个遍。
尽管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但安若澜还是一一回答了。
看到她手上的伤,孟雨颜满心满眼的心疼,托着她的手轻声叱道:“怎的这般不当心?可还疼?”
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地对着她的手心呼了两口气,嘴里念叨:“痛痛飞走,痛痛飞走。”
安若澜被吹得手心发痒,又听到她那童稚的话语,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连声道:“不疼啦不疼啦!”
听到她清脆的笑声,孟雨颜觉得心都要软了,脸上神色愈发柔和。
旁人见晋王妃难得露出笑颜。连忙都过来恭维,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安若澜,就连先前那两个呛声的夫人,也都是赞不绝口。
以往时候,对于旁人的讨好恭维,孟雨颜都是不假颜色的。今日她却异常地不仅给了众人笑脸,还跟着众人聊了起来。反观被夸奖的安若澜。却是淡定得很,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这让许多过来凑热闹的夫人不由高看一眼。
孟雨晴母女在一旁看着,却只觉心中感慨万千。
又坐了一阵,围过来的夫人小姐越来越多,孟雨晴担心孟雨颜吃不消,便道:“好了,宴席也差不多快散了,你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罢,便将安若澜从孟雨颜怀里拉了过来。
孟雨颜神色微黯,抬手想将人拉回来,却终是讷讷收回了手,依依不舍颔首道:“那我便先回了。”又深深望了安若澜一眼,才站起身。
周宓儿与安若澜便福身道:“九姨好走。”
孟雨颜慌乱又急促地点头,不敢再看安若澜,带着丫鬟匆忙离开了。
孟雨晴叹息一声,也站起身,道:“我们也回吧,宓儿,你让丫鬟去前面招呼你爹一声。”
周宓儿应了,让带来的丫鬟去前面传话。
不一会丫鬟回来,说是大爷让她们先回,孟雨晴便告辞了其余夫人太太,又带着两人去向卫国公夫人道别,这才出门。
到大门前,三人遇到了先离席的孟雨颜,奇怪的是赵宜也在。
见孟雨颜虚弱地被赵宜半扶半抱着,孟雨晴眉头一皱,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宜哥,你父王呢?”语气中带着不满。
周宓儿和安若澜则围着孟雨颜询问起来。
见到安若澜,孟雨颜眼中一亮,振作起几分精神,柔声道:“九姨没事。”
赵宜为难地看了母亲一眼,恭谨道:“二姨,母亲病又犯了,父王让我送母亲回府。”
“让你送?赵炎人呢?”孟雨晴眉头皱的更紧,也就她敢直唤晋王名讳。
“二姐,我没事。”孟雨颜劝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我不愿见他。”
“你呀!”孟雨晴无奈嗔了一声,从赵宜手中接过人,道:“你进去吧,我送你母亲回府。”
“那就多谢二姨了。”赵宜拱手为礼,又与周宓儿招呼一声,便回了宴客厅,一时情急,他倒是没有认出安若澜来。
“走吧。”孟雨晴扶着孟雨颜出门,周宓儿与安若澜赶紧跟上。
出了卫国府大门,孟雨晴让周宓儿带着安若澜先回周府,自己则上了晋王府的马车。
对于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九姨,安若澜确实没有半分印象,她只听说过,九姨和母亲样貌相似,性情却南辕北辙。
她的母亲温婉如水,而九姨,据说是清冷如冰,不易接近。
望着眼前眉目精致,眉眼间透着淡漠疏离的年轻妇人,安若澜对传闻有了几分信服。
单从气质来看。九姨身上确实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加上身为亲王妃,九姨身上还有股不可忽视的威严。
眼珠一转。安若澜想着,即便九姨与母亲是孪生姐妹,单凭这天差地别的气质,恐怕也不会有人会弄混。
周宓儿说完话,见安若澜半天没反应,忍不住再次推了推她的胳膊,道:“你瞧九姨是不是与你母亲很像?”
安若澜摇了摇头。认真道:“只是形似而已,神韵半点不像。一眼就能分辨了,我觉得根本不能说像。”
周宓儿有些惊讶她的回答,怔了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心下却有些戚戚然。连一个七岁孩童都能轻易分辨,为何有些人却总是看不穿呢?
孰不知,安若澜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七岁孩童。
心中一阵怅惋,周宓儿低低叹了一声,眼中有什么若隐若现,她问道:“你难得与九姨见面,一会要不要去问候一声?”
“以真实身份么?”安若澜微楞,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以防万一的好。左右以后总还有机会见面……”
话未完,她停了下来。前世从小到大,她仅有的一次见到九姨的记忆。就是她出嫁时,远远瞧见的那一眼,除此之外,别说是见面,就是九姨的消息,她都极少听到。因为母亲总是在听到九姨的消息后难过不安。是以久而久之,她也就对九姨有了一种无意识的抵触。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