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中似乎听见萧尧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姑娘家的眼泪都是这么多的吗?这药膏是我千辛万苦给你找来的,你别使性子,拿去用了。娇养大的千金小姐可不能身上留疤。”

说罢,不由分说的将那盒子药塞到映秋手里。

映秋倒是不好意思再给他脸色看了。她低着头接过那盒子,玫红色的一个,小小的,精致可爱。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装着的是什么胭脂水粉呢。

“咳!”

萧尧咳了一声,映秋才发现这人面色疲惫,身上还有血迹。

“你怎么了?”映秋吓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伤口,裂开了?”

萧尧扯着嘴角笑了下,为的是给映秋个安慰,只是此时他的模样看起来不太好,映秋非但没被安慰到,反而更是手足无措。

“别担心,伤口没裂开,就是那厮狠毒又添了一刀。”

萧尧说完,映秋吓得脸都白了,抖抖索索的就要解开萧尧的衣裳看。

萧尧轻咳一声躲开了,朝身后呆呆看着他们的小村努了努嘴。

小村微张着嘴看着他们,目光中满是讶异,映秋思及刚刚的动作,不可抑制的红了脸。

萧尧朝小村招了招手。“你过来,扶我回去,顺便给赵军医说声。”

小村回过神来,诚惶诚恐的应了。

萧尧便趁这空档,对映秋耳语道:“等没人了你再看好不好?”

说罢他极低的轻笑一声,满意的看着映秋脸红的宛如芙蓉花开,悠哉悠哉的走了。

映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他这是在与她调笑?

萧尧不负众望的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这回他立了大功,一个人带回了敌军统领的首级,加上有傅伯远求情,不守军律的罪便抵了。

也不知是不是萧尧吩咐的,映秋进他帐子的机会陡然多了起来。

两人相处也比之前亲密不少,她能感觉到萧尧对她日益增加的欢喜。至于这欢喜是因为心动还是因为感激,她不愿意去想。

小村最近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探究,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神神秘秘的怼了怼她的手肘,问道:“其实你与萧参将是那个关系吧?是不是因为别人都……看不起你们那个断袖,所以,所以你们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躲清静了?”

映秋被问得莫名其妙,等反应过来顿时多了三分羞恼三分好笑。

“若我们真是那个,我该是多开心?”映秋苦笑一声,之后任凭小村再问什么,她也不说了。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就当映秋满心觉得自己能打动萧尧的时候,战事紧张起来。

她总能看到萧尧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愁绪,以及他投在自己身上意味不明的目光。

还没来得及搞个清楚明白,比之前任何一次战事都严重得多的浩劫发生了。她将这称为浩劫,是因为被那些死去的、伤残的将士们保护着的人们向他们举起了屠刀。

守卫的兵将各自为政,在匈奴局势还未明朗的时候率先对自己人下了手。

她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们就要打了胜仗回家了,谁知道,谁知道发生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儿?

还没等受了埋伏的将士反应过来,匈奴人又进攻了。

整整三天三夜,她不知道这些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人是怎么再次投入到一场战争的。

这三日她未敢合眼,也不敢去探听萧尧的消息。她抓着一把断刃静静地坐着,若是匈奴人打过来了,她就用这把断刃了结自己。

三日后一阵喧嚣,她猛的一震跑了出去。

回来的人不足去时的一半,这些人仿佛连路都走不稳了,颤颤巍巍的相互搀扶着,然而脸上都带着笑。

她不由得安下心来。

“小秋!不好了,傅监军胸口中箭了!你快去帮刘军医去!”小村急急忙忙的冲她喊道。

她心头一急,手忙脚乱的往傅伯远帐子跑。

她知道萧尧对叶晚书情根深种,可也没想到他居然能答应若是傅伯远死了便照顾叶晚书。

她看着萧尧墨黑的眼睛里面毫不犹豫的坚定,仿佛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叫映秋的小姑娘,仿佛从来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爱他如痴如醉。

一直以来这段感情都是她在努力,她还以为两人之间进了一步,这会儿现实却在无情的嘲笑着她。

承认吧刘映秋,他不喜欢你,不管怎样也不喜欢。

她失魂落魄的走了,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就像是一条干涸水泽里的鱼,被烈日一点点烤干。

“孙小姐,老奴终于找到你了!”一声呼唤唤回她的理智,是家中的管家,风尘仆仆的带着两三人正在与守卫的兵理论着什么,看到她欣喜的道。

她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将人带回了帐子。

管家自然是来找她的,她犹豫了很久终是点了头。

她来过了,浇灭了满腔的热血,像逃兵一样灰溜溜的离开。

临行前,她想要再见萧尧一面。她可怜自己那一颗千疮万孔的心,仿佛变蝼蚁变灰烬也不会变的那么一颗心。

萧尧皱了眉头却点了头,她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萧炎尧问她。

她摇了摇头。“我家人找来了,很安全。你照顾好自己,别担心。”

像是普通的一场话别,里面的心酸苦楚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我……我若是能安然无恙,便再去请一次期好不好?”

萧尧的眼睛很暗,映秋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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