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居。
客栈大厅里只剩下了吴越国的人与南唐神卫军的人。
当然除了韩望断与叶清宁以外,还有被他们扣押下的那桌人。
那桌人一共三个。
一个银发老者,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一个还算俊俏的书生。
那银发老者斜眼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长兵,镇定自若,扭头看向郑宾,“不知各位将军,这是何意,将我们一家拘在这里,难道你们贡品丢了要拿我们三个顶罪嘛?”
郑宾自然不知道韩望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看向韩望断。
韩望断丝毫没有想要站出来的意思,他摇了摇头。
郑宾喊了一声,“将这两桌人全部关进柴房里。”
说着,郑宾走到了被金陵神卫军押着的韩望断身边,看了看他,“下面怎么办?”
韩望断快速的小声说道,“放了叶清宁,去找我们的马,东西在马嘴里,自己收好!保密!”
郑宾一听,按捺住心中的惊喜,不露痕迹,原来折腾了这么久,贡品早就被韩望断藏起来了。
“统统给我押走,还愣着做什么!”郑宾对着金陵神卫军吼道。
“你!留下,我要从你开始盘问!”郑宾指着叶清宁。
叶清宁配合着喊道,“我不要留下,放开我,狗官!”
“别废话!”
他们被押的人只听见这最后三个字,便被关进了客栈柴房。
柴房里,光线有些暗。
韩望断独自坐在一边,抱着被粗布包裹住的太白剑,闭着眼睛,养着神。
那银发老者三人看着韩望断,像没事人一样,居然睡觉了。
那俊俏的书生起身,走到了韩望断身边,“喂,兄弟!”
韩望断假装打着哈欠,“嗯?”
“兄弟,是你偷了贡品嘛?”
那书生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着韩望断。
韩望断心里轻笑了一声,“你们真会演戏……”
“偷贡品的是你们三个吧!”
他瞄了一眼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看这身形,想必就是这位姑娘半夜三更摸进我的房间,把贡品塞进了我的包袱吧。”
那书生站起身,看了看银发老者,又看了看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退到了一边,坐在了柴火上。
“小兄弟真是目光如炬啊,我们已是精心打扮,居然她还是被你看穿了!”
“既然,小兄弟已经知道贡品是我们拿的,为什么不当场举报我们?”
银发老者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无可奉告。”
韩望断说了一句,“不过,你们做事太不地道,要是换作别人,贡品早就被搜出来了,到时百口莫辩,就被你们三个害死了!你们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无辜的人?人命在你们的眼中,当真是那么轻贱嘛?”
那银发老者站起身,“小兄弟说的是,那现在贡品在哪里?”
“扔了……”韩望断淡淡的说了一句。
“扔了?”那俊俏的书生一脸不信,“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样随意的扔了?”
韩望断闭起眼睛,叹了一口气,“不扔留着被你们害死嘛?贡品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
银发老者仔细打量了韩望断一番,此人身上散发着一种特立独行的气质,冷静,睿智,一定不是一般人。
再看他怀里抱着的,似乎看外形,应该是一把剑。
“敢问,小兄弟,姓名!”
韩望断淡淡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韩望断。”
“韩望断?”那个一直蹲坐在那里的女扮男装的姑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江湖上,似乎没有小兄弟这号人物!恕秦某孤陋寡闻。”银发老者说道。
“我本就是无名之辈,若是你们听过,我倒是奇怪了!呵呵……”
那俊俏的书生,问道:“师傅?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那银发老者伸出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银发老者凑到柴房的窗户边,听了听,外边居然没有人驻守。
他又推了推门,柴房门被神卫军从外面锁住了。
“小兄弟,你有何打算?”银发老者问道。
韩望断睁开眼睛,缓缓从柴火堆上爬了起来,“找机会溜啊,本来就没我什么事,睡了一觉就被你们卷进来了,你们说,我冤不冤?”
韩望断说完,看了看他们三个,一脸不满。
“对不住了,小兄弟!”说完,韩望断的眼前就是一黑,被银发老者打晕了过去。
那女扮男装的姑娘站起了身,“爹,你这是做什么?”
“莫风,你背上他,我们走!”
“师傅,我们带着他?一起逃?”
那被唤作莫风大书生不解的问道。
“嗯,我们确实连累了他。的确是考虑不周,所以,带他一起逃走!也算报答他没有举报我们的恩情!不然,我们早已身首异处了!”
银发老者说着,左手捡起了韩望断掉在地上的粗布包裹着的太白剑。
银发老者从腰间一抽,右手便多了一把软剑。
他将软剑刺进门缝之中,轻轻一挑,柴房的门锁便被打开了,这便是软剑柔韧的妙用。
银发老者推开门,瞄了一眼,第一个从柴房跳了出来,招手道,“快!我们走!”
书生扛起韩望断,跟在女扮男装的姑娘身后,一齐出了柴房门。
这时,不知从哪喊了一声,“不好,犯人逃了!”
银发老者三人带着韩望断跃出了客栈院墙,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