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先生,客房服务,您的服饰已经熨烫好了。”
厚重的房门无声被推开,陆泽微笑着接过今天要穿着的服装,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褶皱,支付了十欧元小费,向中年女子道谢后关上门,把西服挂在入户门旁的衣柜上。
电视中播放着柏林本地电视台,陆泽拿起床上的遥控器把声音放大,脱掉睡衣进入浴室,花洒pēn_shè出的水花打湿了身体,一墙之隔的电视声响也能清晰的钻入耳中,虽然他听不懂德语,但洗澡时有点声响总归是好的。
用毛巾把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柔软的浴袍穿在身上不知为何总爱犯困,打了个哈欠,站在梳妆镜前,简单的吹过头发,发油在双手掌心中捂热,均匀涂抹在发丝上,把发型梳理的一丝不苟。
爽肤水不断在脸上拍打出声响,拍戏时角色好看赖看那得看剧本和人物设定,要是真摊上那种浑身都是虱子,脏的身上能搓下来二斤泥的角色,那也是没有办法,但在日常生活中,男人也该保养保养,这跟职业没有关系,纯粹是给自己增添一分自信,以及给外界一个良好的印象。
今日衬衫颜色为淡蓝色,带有棕色竖纹,面料稍微反光,看起来就十分高级,用袖口针固定好,系上深蓝色,带有细金条纹的领带,如果不是下身还什么都没穿,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丝霸气。
西装同样选用深蓝色,这也是陆泽从几年前就偏爱的颜色,穿起来没有黑色那般严肃,却能更好的衬托他稳重的气质。
古龙水喷在空气中用手掌扇动直鼻孔,气味中带有清冽的柠檬香以及淡淡烟草味,因为已经很久没出席过重要场合,所以这瓶古龙水还是第一次使用。
本身陆泽汗腺就不是很发达,体味也就没那么重,所以只是让衣服稍微沾染些味道,并非像西方男人那样喷完耳后喷腋窝,以至于气味并不冲鼻。
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完,剩下的时间便只需要等待,从包中拿出一部分剧本,把椅子拉倒窗边,抿一口清水,开始进行阅读。
今晚的颁奖典礼结束后,明天他们就该返回利物浦筹备剧组工作,以及面试演员,该忙的事情还有很多,自然会压榨他温习剧本的时间。
所以他要尽可能的腾空一些空间,将主角的性格特点再次巩固一下,虽然这些天来系统模板教程和他本身对于角色的快速理解能力已经让他把角色的精髓得以掌握,但多构思构思,说不定能演的更加出彩。
演员这行除了天赋,真的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你忍受不了枯燥,就注定会被淘汰。
……
“咚咚咚,陆泽!该走了!”
门外传来米奇的呼喊,陆泽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已是下午三点,将剧本锁在房间内自带的保险箱内,站在全身镜前调整了一下服饰的位置,打开房门刚要迈步,却想起了什么,返回屋中将床头柜上的饰品盒打开。
一支以铂金为主体结构,以蓝宝石雕刻的咆哮狮头为点缀的胸针佩戴在胸口,这还是沈靖寒曾经送他的生日礼物,当年入手价在四十余万元,如今应该只高不低。
门外米奇一身黑色正装,小领结看起来还有些俏皮,长发被扎成了丸子头,是一个,不是俩,加上混血儿本就有的颜值优势,既有欧美人脸型的高挺,又不失亚洲人脸型的精致,且并没有打粉涂底,没有掩盖他常年带有的黑眼圈,乍一看还有些忧郁帅哥的气质。
当然,只是乍一看,如果进行全身扫描的话,他那因为常年酗酒而鼓起的啤酒肚和双下巴是怎么都隐藏不了的,估计再这么作下去,也该拿起水枪了。
“呦,还挺帅的。”
总算是看清了陆泽正身,陆泽这身打扮让米奇不禁开口夸赞,而米奇今天精神抖擞的打扮,也让陆泽有种梦回二零二零年戛纳的错觉,那年两人才刚年过三十,同样的一鸣惊人,同样的没有受挫,年华正好。
他笑着锤了米奇的胸口,商业互吹一波米奇今天的打扮也不错,搂着米奇的肩膀,大步朝楼梯口前进,相互感慨时间在双方身上留下的印记,直到电梯门打开,里面站了不少人,两人才闪电般的将手从对方肩膀上放下……
来到一楼,大堂内站满了人,都是等待司机的同行们罢了,没什么好惊讶的,而这些人见米奇和陆泽从电梯内出来,目光中多少带些冷漠,只有极少数人有着敬佩的情绪,并且以年轻人居多,他们佩服这位从天堂掉进泥潭,又靠着自身才华从泥潭中爬出来的导演。
至于那些冷漠的人……其实都与米奇相熟,曾经也可以称之为朋友,但自从米奇落难之后,他们便不再是朋友,如今米奇又回来了,他们当然不会放下脸面和米奇重新交好,现在,大家已经成为了敌人。
身边人的冷漠陆泽感受到了,但什么都没说,米奇的境遇要比他更糟糕一些,因为曾经的年少轻狂,米奇在圈中没有结识任何的真心朋友,以至于倒台时,没人帮他说哪怕一句话,亲眼目睹他落得当年下场。
原本相互攀谈的众人全都望向两人,气氛冷却,结出了冰霜,可两人却像是没发现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一样,如同锋锐的武器,切开了一整块寒冰,直径走出酒店。
“对不起了。”
“自己人,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咱们怎么过去?你租车了吗?”
陆泽明白米奇道歉的含义,这是他第一次把他的生存状况展现给陆泽,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