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我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我方才所说让你很难相信?”他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也是哈,他说让我去送死我相信,他说放我一马我反而不肯相信了。
“不是……我信……只是……你真的打算放我走?不会送我去盘罗城?”我激动的一下子立起来了。惊喜来的太过突然,我有点不敢相信,所以我还是得再确认一遍。
“昒儿”,他站起身来,走到我的面前,双手放在我的肩上,一字一句的柔声对我说:“我不会让你去送死,我想让人先行送你回长安,回我的府邸。”
“可是君羡哥哥,如果你不把我交给他们,那大唐和突厥便很快会开战,如果那样……”我现在心里只有满满的疑惑。
“你听好,此次大唐和突厥之间的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不管三日之后你去不去盘罗城,战争都会爆发,你去,不过是作徒劳的牺牲罢了。”
“那好,那我便听从君羡哥哥的安排,回长安,好好活着,等着君羡哥哥和你的李家军凯旋而归。”既然他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他给个台阶,我就顺着下来吧,左右我又不是真的那么想去送死,“昒儿多谢君羡哥哥!”我笑嘻嘻的向他道谢。
“这下好了,你终于肯笑了,方才你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看得都快被你传染了!”他重新坐回案前,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这就奇了怪了,我自认刚才是没有表情的呀。
“你呀,心里有什么事情,就完全写在了脸上,方才你一改平日里的活泼,突然间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我都差点被你吓到了!”君羡兄不满的看了我一眼。
“哦,原来如此啊,那我以后注意点,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容易被看透好了!”我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言语间又恢复到平日里的不正经。
“行了,别给我耍贫嘴。你自午时起一直休息到现在,想来今夜恐怕无眠,你不是一直想学《孙子兵法》吗?不如我就从今晚开始教你!如何?”说着,他从案边翻出了一个册子,扔给我。
我连忙接住,大略翻看了一下书中的内容,啧啧啧,实在是晦涩难懂。
实不相瞒,在军营里的这些日子,我都忙着上蹿下跳和舞刀弄枪去了,几乎没有正儿八经的看过与文字有关的东西,便想着干脆告诉他,我连这本书上的字儿都不能完全认识,我倒是想学,就看他知道我这差的不能再差的功底以后,他肯不肯教我了。
“那个……君羡哥哥呀,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卷书,发现你们大唐的文字,和我们王者峡谷里的不尽相同,这书上有好多字我都不认识,你若教我,恐怕要颇费心力,就是这样子,你……还愿意教我吗?”我抱着书,有些尴尬的看向他,内心颇为忐忑。
“如此甚好,倘若我教起来太过容易,反而少了些为人师表的趣味。”哇塞,真不愧是我师傅,为人师表的作风都这么与众不同。赞一个\(≧▽≦)/
“那就有劳李老师,学生这厢有礼了!”我像模像样的向他行了个礼,然后兴冲冲的拿着书坐到了他身边……
营帐内的油灯在微微跳动,他耐心的将书中的内容,一字一句的读给我听,声音真的好好听……后来……
我想后来我大概是睡着了,否则怎么会陷入如此奇特的梦境当中?
这梦境怎么就奇特了呢?且听我慢慢道来:我梦见自己只身一人被驼在马背上,天色晦暗,马蹄起踏间尘土飞扬,骏马飞驰,扬起的尘土迷的我眼睛都睁不开,鼻腔里、嘴里全是尘土的味道,耳边只是回响着快要敲破耳膜的马蹄起落的声音;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被这匹马颠到炸裂了,我想起身,挣脱这匹像是已经脱缰的疯马,无奈双手双脚都被禁锢着,无法动弹。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是梦,那么这梦境为何如此真实?那种撕心裂肺,被尘土掩埋的窒息感为何那么强烈?又为何我惊恐至如此地步,却还不让我醒来?
或许是被这匹驼我的疯马颠的,我只觉得好多疑问一下子全部涌上脑海里,如果把这些该死的疑问比作唐僧的紧箍咒,那么我可能是最不具备承受能力的孙悟空了,因为我觉得我的脑袋快要被这些疑问逼到爆炸。我该怎么办?该怎样才能从这场噩梦中清醒过来?这场梦太痛苦,太可怕,我真的承受不起。
正当我濒临崩溃边缘之时,一支支羽剑划破长空,它们就像是一只只嗜血的秃鹫,不停的用它们尖利的喙,尽情的肆虐它们眼前的活物,而这方圆百里,除了我和这匹野马,哪里又看得见其他生物。
马儿依旧在飞驰,不同于方才的是,它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它的脚步越来越越快,也越来越飘浮,嘶鸣声亦是越发的凄凉,我隐约瞧见,我与它所过之处,沾染鲜血的羽箭斜斜的插进泥土里。这一刻,我只觉我的目光所到之处,满是鲜血,我分不清这些零零散散的鲜血是我的还是这匹野马的,我只知道有好多好多支羽箭从我们身上划过……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见一支羽箭直直的向我们飞过来,我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终于,飞来的那支羽箭刺穿了这匹野马的喉咙,我清楚的看见它的鲜血喷涌而出,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它带着我一跃而起,在空中费尽最后的力气挣脱了禁锢着它的我,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