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道:“既是牵扯到敏妃的人,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将一切禀明皇上为是。”
皇后笑道:“妹妹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这就一起去面圣吧。”
见皇后和皇贵妃凤驾到来,赵承恩亲自从丹陛下迎下来,上前打了个千儿:“奴才给两位娘娘请安。”
“皇上在做什么呢?”
“皇上下了朝后去看了莲小主,便回了寝宫歇息。”赵承恩道:“请娘娘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禀告。”
皇后会意:“是有人在里面么?”
赵承恩不作答,只陪笑道:“娘娘,皇上今日心绪不大好。”
皇后轻哼一声,便不言语,只见赵承恩匆匆进了大殿,不多时,便有几名年轻美人出来,看见她们,齐刷刷跪下了,皇贵妃冷眼看着,见最左边那个女子眼睛红肿,似是刚刚哭过,脖颈处隐隐透出青紫来,不由得微微怔住,皇后却正眼也不看她们,高昂着头颅进去了。
皇帝更了衣,在炕上坐着,眉眼间颇有疲倦不耐之色,皇后将昨夜诸事一一细细回禀了,便安静在一旁坐下,皇贵妃注意到炕几上除了一些酒馔,还放着一个别致的杉木匣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皇帝道:“掖庭司全是些饭桶,一个活人送到那里,就这么轻易让她死了!只是拖出去鞭挞几十下,处罚实在太轻,看守的人皆该杖毙!”说着叫过赵承恩:“去,叫人传朕旨意下去,看谁以后还敢疏忽大意!”
他最近脾气越发喜怒无常,赵承恩虽伺候他许久,伴君如伴虎之感益发强烈,此时听他如此说,不敢有半点耽搁,连忙出去传话了。皇帝气消了点,端起几上的玉杯,喝了一口乳酒,徐徐道:“依着其他人的供词和搜出的东西来看,在安胎药中掺入凉药,必是那死婢无疑了,只是她如今已畏罪自杀,就一只玉蜻蜓,也不能证明是敏妃指使了人去害的莲嫔。”
皇后陪笑道:“是,敏妃若知道,也必不会承认。”
皇帝目注皇贵妃:“冰轮,你怎么看?”
皇贵妃道:“臣妾也觉得,此事未必是敏妃所为,但她的嫌疑却也是最大。。。”说毕住口不语。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道:“今夜你们带上几个嘴严的奴才,去怡景宫搜宫,记得,要悄悄儿的,不可走漏了消息,朕等着你们的消息。”
皇后和皇贵妃对望了一眼:“臣妾遵旨。”
“皇上。”皇贵妃道:“既已查明是宜雪从药中做了手脚,那撷芳中其他人都是清白的,可否将他们从掖庭司放出来,各自回去当差。”
“此等小事,你们可自决。”皇帝挥挥手:“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臣妾告退。”
一从掖庭司出来,便有一个小内监奉上一袭簇新的太医院的官服过来,在李茂面前跪下:“李太医,你受委屈了,这是皇贵妃娘娘叫我们给你送来的,让奴才送你回太医院。”
李茂眼神呆滞,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憔悴之色,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伸手接过了,站在那里愣了许久,忽然轻声道:“公公,你能不能为我找个下处,让我更了衣,我。。。我想去见见莲小主。”
那内监笑道:“这个容易,你随我来。”
换过衣服,李茂向那内监道了谢,径直来到撷芳宫,莲真刚进了些燕窝粥,倚在床上休息,听她在外面求见,便命进来。李茂一进寝殿,立即跪伏在地,悲泣道:“李茂无能,没能保住小主龙胎,李茂愧对小主!”
“不关你事。”莲真唇角浮起一缕悲凉的笑意,声音低微:“李太医,你不必自责,起来吧。”
李茂却不肯起来,只是匍匐在地,呜咽不能成声,宝贞见他如此伤心,想起莲真好不容易怀上龙胎,就这么没了,更是伤痛,那眼圈儿立即红了,泪水滚滚而落。横波暗暗着急,狠狠瞪了宝贞一眼,口里道:“李太医,你的这份心,我们小主都是知道的,小主现在身子虚弱,皇上已下令让她好生调养,不许人来扰她清净,你还是先回太医院,改日再来请小主安吧。”
李茂哭泣道:“微臣自觉罪该万死,今日厚颜来此,只求小主赐微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微臣以后能继续来撷芳,为小主开方诊脉,伺候医药,求小主开恩成全。”
莲真道:“我答允了,你先起来。”
李茂慢慢直起身子,去兀自跪着,不肯站起,莲真看着她,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李太医,我听说,他们将你带去了掖庭司,你想必受了很多苦吧?”
李茂从宝贞手中接过手帕,抹干脸上的泪,勉强笑道:“没有,我倒没受什么罪,只是被关着,但其他人。。。”说到这里恐莲真担心,便换了话题:“微臣还有一些话,想单独跟小主说说。”
莲真正她郑重其事,心里不由微微一沉,便点点头,横波和宝贞行了礼,便退下了。莲真道:“你有什么要跟我说?”
“小主这次被人陷害,皇后和皇贵妃正在奉皇上之命追查凶手,虽然真相到底如何,现在还无从得知,但有些话,微臣还是决定要告诉小主。”李茂说到这里,头垂下去,言语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我能承继父业,来太医院供差,全是因为皇贵妃的恩典,我也知道,皇贵妃对小主也一直照顾有加。”
“皇贵妃?”莲真的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