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圣明烛照,微察秋毫,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于剑锋拱了拱手:“训练一支铁卫,非一朝一夕之事,这年余来的时光,微臣片刻未忘太后的交代,将自己的心血尽数倾注在这上面,总算皇天不负,如今已有小成。”指着那两个女子:“她们两个天分极高,本身又有深厚根基,是这支特殊铁卫中的佼佼者,微臣认为,已是时候将她们引荐给太后。”
“是么?”冰轮又将她们打量了打量,从高贤手里接过一盏茶,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忽然手一松,那盏茶便直直地落下。
跪于左侧的女子眼明手快,蓦地长身而起,伸臂在空中一抄一托,已将那茶盏稳稳接住,复又跪下,双手将茶盏高举过顶:“请太后品茶。”
她这几下动作迅若流星,冰轮才觉眼睛一花,她已复归原位,而盏中茶水并未溅出丝毫,冰轮不由赞道:“好俊身手!”接过茶来,再喝了一口,目光微扫,见右侧女子纹丝不动跪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竟像对周遭一切恍若不闻。冰轮越发满意:“很好,很好!顿了一下,又道:“功夫不错,只不知忠心如何。”
于剑锋道:“微臣为太后所训的,是真正的铁卫,亦是最忠诚的死士,太后但请放心。”
话音未落,那两名女子已同声道:“婢子此生唯视太后为主,此心归太后一人所有,此身供太后一人所驱,但有所命,必誓死以赴!”
冰轮含笑道:“于总管名不虚传,我今日算是领教了。”
于剑锋忙道:“太后过奖。”
“她们叫什么名字?”
“一名承影,一名画影。”
“都是上古宝剑之名,且是君王圣帝所用之剑,这样的名字锋芒太露了。”冰轮沉吟了一下,对她们道:“不过若是身处深宫,倒也无妨,也不用再改,你们今日起就留在行宫吧,高总管会安排你们差事的。”
“是。”
高贤忙走下去,将她们引到殿外,让其中一名管事的太监将她们带去安置。
冰轮转过身,重新坐回椅中,道:“其他人,你若是觉得可以了,便密禀于我,然后妥善将她们送至京城,我自有法子将她们一一安□□宫中。”
“是。”于剑锋迟疑了一下,道:“西域各国,国力微小,且难齐心,将很快臣服于大燕铁骑之下,大将军在西疆经营多年,根基已牢,势力已固,到时候若带大军班师回朝,就算集齐京师御林军,护卫营,以及臣现在所训的铁卫,也无法与之抗,何况护卫营的两位将军还不可信任。。。。。。”
冰轮看了他一眼:“既不能抗衡,那便只有智取了。”
于剑锋低头道:“所以,太后命臣将这些女子送入宫中,难道是为了到那一日,候大将军进宫,择机行刺。。。。。。”
见冰轮不作声,立即跪下:“微臣愚昧,斗胆妄揣太后圣意,实是出于一片忠心,这样做风险太大,微臣每每念及,深为太后和皇上处境忧虑。”
冰轮道:“你怕了么?”
于剑锋道:“微臣时刻铭记初入铁卫军时的誓言,以及先帝,太后和皇上的赐予的恩典,随时做好为太后皇上洒尽最后一滴血的准备,若说微臣心中有害怕,那也只是害怕不能保护主上。”
冰轮沉默许久,道:“你起来。”
于剑锋默默站起,冰轮道:“这些事情,你以后不用管,也不用问,你只把我交给你的事情做好就行,我心中自有我的打算。”
于剑锋听她如此说,微觉安心,应道:“是。”
冰轮凝目看着他,又道:“君臣之道,在于礼,也在于恩义,你之忠心,日月可鉴,他日若度过难关,我必不负你。”
于剑锋一个铮铮汉子,听到这些话,竟哽咽难言:“微臣。。。。。。微臣。。。。。。”
“好了,说了这半天,我也乏了。”冰轮随手拿起一本奏折:“你下去罢。”
于剑锋再次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微臣告退。”
太后和皇帝巡幸在外,朝中琐碎之事皆交给以王忠为首的内阁处理,唯有军政大事,才遣快马送至广乐行宫,由太后亲自定夺,因此冰轮比在京城时清闲了许多。
她批阅完奏折,略微用了些午膳,便对高贤道:“随我出去散散。”又吩咐道:“你们几个跟着就是了,一概仪仗免却,不必兴师动众。”高贤只得答应。
这日天气晴好,秋日极暖,苑中菊花初蕊,丹桂飘香,冰轮随意而行,脚下漫石甬路如带,似不知要绵延至何处,不知不觉便走得远了。
高贤恐她疲乏,陪笑道:“再往上走一些,有座赤霞亭,最宜观赏风景,太后可要过去看看?”
广乐山庄本在盘龙岭脚下,冰轮一直往北走,竟已走到地势较高之处,她闻言停下脚步,回身望去,视野豁然开阔,远处山峦似波涛起伏,红枫似火如霞,将漫山染遍,美不胜收。
高贤接着道:“据说赤霞亭环亭皆是红枫,所以得了这个名。”
冰轮眺望着他示意的方向,果见那边丹枫层层叠叠,团团簇簇,掩映着高高翘起的亭角,不由笑道:“我过去瞧瞧。”
她一路走来,沉默不语,对周围美景全不着意,这时竟面露一丝喜色,高贤忙上前引路,将近那赤霞亭时,忽闻一阵欢声笑语从里面传来,高贤知冰轮喜静,生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