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是魏瑾是个女人,却也被镜中的女子迷住移不开眼。她就是惊异于一个人的身上竟能同时出现这样多种看似矛盾的气质。
就在魏瑾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的时候,蓝茵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怒:“小姐还是这样爱美,这刚醒穿成这样就来照镜子,再受了风可如何是好?”
可蓝茵的心里微微有些疑惑,总觉得今天的小姐和过去不太一样了。好像,比过去更美了?过去的小姐太过柔弱,而今日的小姐眉宇间倒是多了几分锐气。
她只当小姐这次被刺激严重从而有了变化,是阿,日夜期盼的新婚变成了一场刺杀,这放在谁身上又能不变?
且,有锐气多好呐,说不定,小姐以后厉害起来了,就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
魏瑾回过神,正准备与蓝茵再玩笑两句,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同蓝茵开口道:““蓝茵,你可知道救了我的那个人是谁?”
“奴婢不知,那个人在小姐房中整整五个时辰,说是为小姐诊治,期间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他出去时只说小姐明日子时前会醒来,之后便离开了。不过”蓝茵的脸莫名红了。
“不过什么?”魏瑾疑惑的问道。
“不过奴婢瞧着,他好像很好看!”蓝茵说了这句,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脸。
魏瑾的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你看见他长什么样了?我记得他是戴着面具的阿。”
“奴婢,奴婢没看见。只是看那人的气质就知道,一定很好看!”
魏瑾放弃和蓝茵再讨论这个问题,连脸都没看到,有什么可讨论的?便又问道:“现在是何时了?我昏迷了多久?”
“现在正快子时了!那个人说的真准!小姐都昏迷了十二个时辰了!”
十二个时辰这么久,这云轻浅的母亲定要担心死了!
云轻浅的母亲,就是顺阳侯夫人,自己的义母了。
云轻浅还记得十年之前,小小的自己一个人被丢在大街上,睁开眼看见的便是这位嘴角噙着温柔笑容的女子。
那时的自己只觉得,没有谁的怀抱能比眼前人的更温暖了。她把自己带回府中认作义女,从此就当作亲身闺女一般疼爱。给了自己一个侯府嫡女所该拥有的一切。
只可惜这位夫人膝下无子性格又太柔弱,在府中空有侯夫人的名号却被顺阳侯的美妾们压在头上,自己都总是自身难保,更不要提护住云轻浅了。
云轻浅的记忆中,这位夫人时常被顺阳侯的妾室们讥讽奚落,却从未见她有过一次恼怒。她好像永远都是安之若素的,脸上永远挂着和云轻浅第一次见到她时候一样温柔的笑容。
只是也正因此,云轻浅许是耳濡目染了这样的气质,又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侯府中的真正血脉,所以总是逆来顺受的模样。
要不是顺阳侯,虽然宠妾灭妻也不大管后院之事,但不知为何对云轻浅一直还算有些看顾,那这小姑娘早要凋零在侯府后院了。
虽说现在的云轻浅已经不是云轻浅了,但魏瑾还是从心里感激这位夫人的,若是没有她,小小的姑娘孤身一人在外还不知能活多久。那样的话,谁知道自己的灵魂又要落去何方?
魏瑾既已入了云轻浅的身体,那么自然是既来之则安之,要同过去一样敬爱这位夫人的。
想到这,云轻浅便匆匆起身,准备穿衣服去看望这位夫人。但她一抬头,却对上了蓝茵一双欲言又止又带着压抑的痛苦的眼睛。
云轻浅疑惑的同时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是怎么了?”
“夫人,夫人她,奴婢说不出口,奴婢不想让小姐伤心!”蓝茵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马上就要跪下了。
云轻浅强制压下心中的不安,轻轻拍了拍蓝茵的肩膀以示安抚:“但说无妨。”
“夫人她,去世了!”说完这句,蓝茵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
云轻浅一时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她脑海中这位夫人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她出嫁的前一天晚上,缠绵病榻的女子半倚在床头,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是明亮。
她拉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浅浅,为娘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大婚,为娘就是现在死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娘亲乱说什么!娘亲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陪女儿很久很久!”云轻浅在一旁悄悄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说道。
“小姐?”蓝茵试探的叫了一声。
云轻浅回过神来,苦笑一声,这夫人这样的一句话,竟是灵验了么?
只是要说难过云轻浅是自然不会有多少的,毕竟她只有与这位夫人相处的记忆,并没有与她相处的感情。且云轻浅心里还有种隐蔽的安慰,如此的话,这位夫人的灵魂,和过去的云轻浅的灵魂,会在天上再相遇的罢?
“母亲她,为何会忽然去世?”云轻浅问道。
凭她的记忆,这位夫人虽身体很弱,但该是还能再活个三五年的。
“奴婢也不知为何!那日夫人知道小姐被人刺杀,待小姐回来看到小姐一身鲜血,竟直接晕了过去,等大夫来看时候已经没了呼吸…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云轻浅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就是现代的猝死了。就问道:“母亲的尸体可还在?我去见母亲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