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达这样做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拒兽城已经贴了捉拿严达的悬赏告书,这证明徐家在拒兽城或多或少有些势力,再者,前几天废了周虎,难保不走露风声,这次又杀了徐圭,把乌龙山整个药园都毁了,徐家肯定全力出动,不知道会请来多少高手。
比较保险的做法就是离开拒兽城,逃到徐家势力之外的地方。
一天一夜没合眼,又几经大战,严达精力消耗很大,现在逃出险地,心理一放松,疲意很快袭上身来。
前面有个七八辆马车的商队,严达有意同行,便靠近最后一辆马车,立刻有个镖师模样的壮汉骑马过来,阻道:“兄弟,请行个方便,这是虎威镖局的生意。”
那镖师三十来岁,后天四五层的样子,常年在外的镖师眼力都很好,看出严达实力不差,马鞍上还挂着刀,是以语气比较客气。
严达原是土匪,土匪和镖师也算是冤家对头,好在严达已经洗手不干,便道:“我要赶去闻兽城,两天没睡了,想跟你们搭个伴,如果有空的车位,可以卖我一个。”
商队只有三个镖师,显然没有带太贵重的货物,两人在后面谈话,引起前面的注意,又一个镖师过来,问道:“什么事?”
“强哥,这人想买个车位。”
“这位兄弟,我们不方便带人,这是规矩,你还是自己辛苦一下吧。”强哥直接回绝了,半路让外人混进车队,是很危险的事。
前面一辆马车的帘子掀开,一个五十多岁商人模样的人伸出头来,看了看,说道:“后面一辆车还可以载人,不嫌脏的话,就坐那一辆吧。”
“赵老板真好说话。”强哥心里不愿意,但客主答应了,他也不好再说,对严达道:“那你坐进去吧,我们也刚好去闻兽城,还有四百多里路,你出五辆银子吧。”
严达付了银子,把马拴在车后,带着一袋血参坐进车里。
车厢不大,堆了半车干制的山货,严达把血参靠边放了,车内就只剩下勉强可以容身的空地。
严达不敢真睡,盘膝坐下,慢慢恢复体力。
商队的速度不快,走了七八里的样子,三匹快马追上来,前后一夹,阻断了商队,中间一人大声喝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全身是血人从这里经过?”
严达眉头一紧,知道来人定是徐家的武师。
三个镖师也不是省油的,见对方那么嚣张,强哥当场也发作了,气道:“我没看到你们要找的人,这是虎威镖局的单子,你们拦我的路,我倒想问问是什么意思?”
虎威镖局在拒兽城也算是叫得响的名号,徐家三个人也不敢太过得罪,前面一人折马过来,对中间位置的人低声道:“头,我们一路追来,没有耽搁,那人身上有伤,估计不会跑这么远,应该还在拒兽城。”
中间那人扫视整个车队,突然道:“后面那匹黑马是谁的?”
严达握着轻眉刀,只要对方一有动作,就要杀出去,那三个徐家武师充其量不过后天六层,分分钟可以斩杀。
强哥道:“那是我的备马,怎么着?”
“我们走!”徐家三人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敢发作,匆匆跑开了。
商队继续前进,中午时来到一个小村,在村边的饭店停下来休整。
赶车的马夫忙着给马喂料,商队的赵老板则让伙计安排酒水,招待镖师。赵老板为人和善,稍有富态,随行的除了一个伙计,还带在了一对年轻男女,那男的跟赵老板有几分相似。
“强哥。”严达走出马车,跟三名镖师打了个招呼,“今天多亏你帮忙,不然免不了要被他们问几句。”
“你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人吧?”强哥似笑非笑的道。
“怎么会呢,”严达笑道:“对了,不知那三人是什么来路?”
“他们是青牛镇徐家的人,徐家跟我们总镖头有点过节。”原来如此,怪不得三名镖师对徐家人不感冒。
“这次多谢三位大哥和赵老板了,这一顿我请,大家不要客气。”严达不想欠这个人情,主动请吃饭。
赵老板客套了几句,也不再推辞,那对年轻男女也被叫过来一起吃饭。交谈中,知道强哥全名叫黄强,严达自称姓陆,那个男青年是赵老板的儿子赵银山,女的则是赵老板丧妻后新娶的夫人,叫洪瑛。
赵银山和洪瑛差不多大,却在辈份上要叫洪瑛二娘,赵老板五十多岁,洪瑛才十八岁。
匆匆吃完饭,严达回到车内,很快商队继续赶路。
洪瑛,小丫头,果然是她,严达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这次回白羊镇没有看到洪瑛,那个害羞的很少出门的洪瑛,如今已嫁人为妻。三年前,洪掌柜与严西湖商量着要不要为两个孩子订亲……
洪瑛并没有认出严达,她的神情很幸福,显然赵老板对她不错。一个女人,嫁了个疼爱她的夫君,这是难得的福气。
严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洞,全家被灭后,如果说对白羊镇还有依恋,那就是这个洪瑛,这个原本属于他的女人。
现在她有她的幸福生活,而严达,家仇未报,徐家正满世界找他。
“祝你幸福。”严达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句。
接下来两天,严达不再下车吃饭,买了些干粮,整天猫在马车上,左臂的伤快速愈合,身体恢复得很快。-- by:da50s2x|48763|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