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您是想让我打消这个念头才……”梁薇红透了脸,当真是无地自容,“对不起周爷爷……”想到他对自己这样好,自己还贪心不足,一心想要拿到他难舍之物,梁薇羞愧得直欲落泪。
“不如这样,老夫再送一样新奇的玩意儿……”周潜光哄道。
不等她回答,周潜光已转身回到室内。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一件白色泛银光的绸带来。
他将她递到梁薇面前,解释道:“这件东西别看不起眼,却也是稀罕的。它叫做银丝绫,普通利刃绝对斩它不断,又柔又软,可做女子披帛来用。又有一些重量,以你的功夫,拿它当兵器,再顺手不过!”
梁薇听他还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敢打断他的话,便掩起嘴来。
“我本来想将她传给雪桐,可是雪桐一心一意只要兰华剑……哎,那便给你吧!你们是朋友,你就当是她赠你的……”
梁薇哪里还有脸接!
“周爷爷……我……”她窘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即便如此,你还是非得要百花露?”
梁薇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拿着。”
梁薇只好接了过来,哭得更痛了,抽噎着道:“周爷爷,太对不起了……让您老人家这么为难……”
周潜光双眼微眯,满含惊奇地望着她,玩笑道:“你这个丫头跟雪桐实在太不一样了,你们果然是朋友?”
“的确是的。”
周潜光担忧地道:“她对朋友极好,若是知道你被老夫难为哭了,那老夫这一把胡子可要……”
梁薇破涕为笑,笑骂道:“周雪桐她敢!哪个孙女敢这么对自己爷爷啊!”说得好似她没有拔过自己爷爷胡子似的!
她抹一抹眼泪,端望着周潜光郑重地将银丝绫还回去,道:“周爷爷,对不起!我并不知道那东西对您那么重要,既然如此,我都不敢要了!”银丝绫的确又柔又软,泛着洁净的银光,十分美丽。
周潜光并不接,缓缓向外面踱去,温和地问:“你又是要百花露,又是要冰虫髓,到底所谓何事?
”
梁薇双手捧哈达似地捧着银丝绫跟在他身边,不肯隐瞒他半点,便解释道:“周爷爷是否还记得曾经的我?那时的我疯疯癫癫,连累得家姐与舍弟为我受苦……”
周潜光回想一番,莞尔一笑道:“那时的你确实好笑得很,但是你姐姐他们并不觉得他们因为你受了苦。这一点,即便老夫一个外人也看得出。”
梁薇甜甜一笑道:“他们是待我很好……所以,我要待他们更好,是不是?可是我姐姐因为救我,一条腿受了伤,到现在也有些跛。虽然通过长久的练习可以复原,但是我总想快一些……一个女子美好的年纪没有几年,我可不想让我姐姐在最美好的年纪,跛着一条腿。”
“所以,你想找到冰虫髓治好她?那东西可太难得了!”周潜光道。
“对啊。正好有一个叫做邹亦明的人,他手里有冰虫髓,但是他不愿意给我。他又因为另一些事情,脸上皮肤大受损伤,原本极俊美的相貌变得丑陋,他深以为恨。所以,我想拿百花露跟他换冰虫髓。”
周潜光点一点头道:“这对于你们都很有好处,何乐而不为?”
梁薇的心“咚”地一声蹿到嗓子眼儿里,怔怔地望着他道:“所以,周爷爷您……”
周潜光想了半晌道:“我的确是舍不得百花露……可是又想成全你,这可怎么办呢?”
事情又有了转机,梁薇岂可放过,眼珠子机灵灵地转来转去,狡黠地道:“那就抛硬币?”
“那是什么?”
“就是……自己犹豫来去,决定不了的事情,就看老天爷的意思。拿一枚铜钱抛出去,落下后看正面朝上,还是反面朝上。”
周潜光往身上一抹道:“老夫身上没有铜钱。”
梁薇也没有,不想这个机会溜走,便机灵地道:“那我们石头剪刀布吧!”她说着将银丝绫挽进臂弯里,空出两只手向周潜光比划着解释:“这是石头,这是剪刀,这是布。石头可以砸坏剪刀,剪刀可以剪破布,布又能包起石头。数一二三,咱们同时出,若是我赢,老天的意思就是让您把百花露给我,若是您老人家赢了,我就不敢违背天意了……”
周潜光也觉有趣,点一点头,将拂尘换到左手,空
出右手来。
梁薇信心十足地瞧着他,口中拖长声音喊:“一、二……”她常常跟爷爷这样玩,早已得出结论,老人家动作不敏捷,手指僵硬,为图省事,第一把总是出布。她只需出个剪刀,就万事大吉了!
“三!”她竖着两根得意的手指,却对上了周潜光拳头。
她输了……
“呀,怎么回事?”她气恼得跳脚,“忘了说了,三局两胜……”
她耍赖的话未完,却见周潜光的拳头舒展,变成了掌。他叹道:“哎……你赢了,天意如此,老夫便遵从了……”
梁薇呆呆地抬起头,见他清瘦的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激动地跳起来抱住他道:“周爷爷,您可真是个大好人!”
周潜光呵呵一笑道:“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我很喜欢!”梁薇太喜欢他故意的成全。
周潜光又认真地道:“雪桐那丫头脾气古怪,又性子高傲,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你若念着老夫的好,跟她吵一吵架便罢了,千万不要到恼恨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