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啊!你这干什么,咒人呢?”子靖道。
“怎么会!我学习呢。”她将手里的东西展示给他们看,摊在膝盖上的绢图是人体穴位,手上的小人,也是认穴位用的。那小人用铁制成,穴位部分有小孔,里面注有水,外面裹着一层蜡,针若刺中,水便会冒出。
“你说要买的东西,就是这个?”
“嗯,就是啊,跑了好几个地方,跟这个东西沾边儿的铺子我都去叫门。我要埋头苦练,省得被郭湘婷那小丫头说。本姑娘这辈子除了英语,什么学不好!”梁薇说得认真。失去记忆那三年,她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除此之外,所有的记忆里她真的没受过什么折挫。她是个要强的人,聪明又倔强,想做的事情,还真的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端绮、桑彪还有子靖却仍是看小孩胡闹的样子。子靖问:“‘鹰语’到底是什么语……是不是那些鸟雀说的,学会了,就能像山居道长那样?”
“不是……是别的国家说的语言。”
桑彪开始赶车上路了,转过头来向拿着针一比一比的梁薇道:“小心了,把扎到自己手。”
“笨得跟你啊!”梁薇头也不抬。
“二师兄多聪明啊!”子靖向桑彪道,说完两人一起大笑。
“找死啊!没完没了了,一直说、说、说……”
“你跟我们讲《西游记》,我们不说你了,好不好,讲一段?”桑彪好言央求。
梁薇放下手中的小人,笑着道:“那我就讲一段,你们听好了……哎,上次我讲到哪儿了……”将针都收好,盘膝坐在车门口的地方,端绮也笑着移过去,四个人凑成一团。桑彪对这故事特别留心,便提了一句,梁薇便接着讲起来。
那故事牛鬼蛇蛇、神仙菩萨的,梁薇讲得高兴,听者也激动。桑彪时不时还拍掌大笑,他一笑更是天崩地裂,整个车都抖动起来。不一会儿,便引得郭岸行驱马他们车旁慢行,也津津有味地听着。在队伍前后分别行着的镖师,也凭凭侧目。
过了一会儿,郭湘婷高声唤道:“哥哥……”
郭岸行笑着赶过去问:“怎么了?”
郭湘婷问:“他们那边那么热闹,是不是小呆子又撒酒疯呢!”
“不是,小竹姑娘讲故事呢,有意思着呢,你也去听一听!”
“什么故事,我才不稀罕呢!”郭湘婷将嘴一撇道。
周念秋推她道:“去吧,你在这里干着急,让我静不下心来。”她看出女儿早就想听,只是拉不下脸来,正要人三请四请。
郭岸行伸下手来道:“来吧,娘亲好静,跟我骑会儿马。”
郭湘婷听他不说去听故事,而是骑马,这才点一点头,将手伸出去。郭岸行将她一提,放在自己马上,便又调转马头与竹家的马车并行。
梁薇讲些什么,郭家兄妹并不十分关心,耳朵虽然在听,可是与眼里看到的人并没有什么联系。讲完一段,梁薇又买关子,说是口干,郭岸行连忙将马上系的葫芦解下给她。梁薇转头看到,眉头一沉道:“又哄我喝醉了,叫我出丑,看我出洋相,是不是!”郭湘婷得到一个理由,连忙拍手大笑。子靖看到葫芦,愣了一下,抬头向他们一看,郭湘婷脸一红,那笑声慢慢地就低了下来。
郭岸行笑着解释:“这不是酒,是水。”
梁薇这才接过来喝了几口,却不肯再讲了,说:“这赶路慢得跟什么似的,还没走一半我先把九九八十一难讲完了,以后还指望什么消遣?”
“怎么慢了,咱们这可是龙马,跑得快着呢!”桑彪笑道。
梁薇指着地面,满脸紧张地道:“你们快看,快看,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