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湘婷撒着娇靠在母亲肩头哭,听到他们提到周雪桐,心里一阵厌恶。
周雪桐只比郭岸行小两个月,郭湘婷要唤她为表姐,乃是周潜光的亲孙女,靖国大将军陈广生的外孙女。身世既显赫,长相又明艳,为人又很是傲气,世上几乎没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郭湘婷厌恶不满过后,忽然一个激灵:如果梁薇遇见表姐呢!她按捺不住,心里一阵狂喜,试着去联想,虽然想不到什么具体的场景,可是心底有一种预感,那结果肯定是她愿意看到的……
竹家人在前走了一节,梁薇忽然回过头来唤道:“郭阿姨,这么大风,还不回去啊?”
郭湘婷忽然就乖巧起来,一抹眼泪直起身子来,快走几步赶上去了。她走到梁薇身边一笑,真正的少女之笑,想要隐瞒什么的神态反倒显得可爱。梁薇摸不着头脑,见她不再对自己耍小姐脾气,也不再提赶他们走的话,反倒隐隐不安。
周念秋、郭岸行母子虽然也不太明白,不过小儿女之情终究只是小事,很快就被梅祖芳、兰芷因、竹未离这“三煞”被擒住了又好端端地放了所代替。松柏年与菊犹存终究用了什么计谋?还是另有他因?郭岸行一向对这些江湖事、国家事十分上心,不过对于其中的阴谋诡计总也不猜不透。周念秋脸上若有所思,在后面缓步而行,郭岸行轻声问:“母亲怎么看‘三煞’的事?”
周念秋略一沉吟,凛然道:“他们这些人一向无法无天,朝堂与江湖皆不能容,却仍旧横行至今,就该知道他们本事不小。会有这般计谋,也是应该早早料到的……”忽而眉头一皱,眼睛里满是担忧、焦躁的神色,“我竟不料,他们可以令皇上下旨!那么,我事先让宋乾顺为他们服下的药,到底能不能起效?”面对强敌,她十分不自信起来。
郭岸行记得那日拿住“三煞”,母亲的确是给了宋乾顺一瓶药并且嘱咐几句,让他给“三煞”服下。于是问:“那到底是什么药?”
“‘青丸’那药是青色的,所以叫这个名字。服下此药,任你有多深厚的内力都使不出来的。”
“三煞”的内力若都使不出来,那就好对付多了。郭岸行微微放了一些心,赞道:“这药极妙,可是外公所配?”
周念秋提起这药,便知道他会追问,以手抚额,苦笑道:“并不是,乃是你那位表妹所配。”
“雪桐?”
“除了她,还有会有谁。”
郭岸行脸上一暗,“吭吭”笑了两声道:“那就十分不可靠了……”不过心里又觉得不对,他清楚母亲的谨慎沉稳,又怎么会拿不可靠的药让“三煞”服下?
果然周念秋道:“这药却也是可靠的,我亲自试过。”见郭岸行一脸狐疑,便解释起来:“那年,我与你父还居于杭州,来到暮云城中。你舅舅、舅母还有你表妹那年她才十二岁,陪伴你外公来杭州小住、游玩,你表妹与我比武,自然是常常输的。她配成了这味药,说是寻常之药哄我吃下,使我内力不得施展,以为这样便可赢了我……”
郭岸行听到这里,眉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种种愤怒之语就要脱口而出。周念秋连忙笑了一下说:“当年为这件事,她没少挨骂,我叫人不要再声张,你人在京城所以不知道。”
郭岸行沉着脸,半晌了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骂:“雪桐她实在太过份了,对待至亲也敢这样!”转而关切地问:“那药可有解?”
“你表妹挨了骂,绝不肯说出解药,或者配制青丸的原料,还一个人跑走了。你外公倒也配出一个方子,只是药力缓慢,不能一剂见效。他本也想配成一味立竿见影的,只是正为你表妹分心,我也不想他为我这点事劳神,就劝他不必。我用了那方子一个月,药力也就退了。”周念秋转而叹道,“我留下那药,那日让宋乾顺给‘三煞’服下,一来是觉得此药只是你表妹年幼时戏作,他人难以想到,解药又还没有定论。二来也是觉得自己亲自试过,药力可靠。然而现在,我却又担心起来了……”
郭岸行想了一想,唇边含了一丝无奈地笑说:“我不愿这药见效,以免再长雪桐的志气。可又想这药见效,也好能早日再将‘五煞’擒住。”
周念秋仍是心事重重。她遵从周潜光的意思北上京城,所谓何事,至今也不明了,现在想到了周雪桐,隐隐觉得她最近好像过于安静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大风直刮到黎明十分,清早众人一起床,就觉得秋意更浓了。天空隔外明净高远,蓝湛湛的好似一匹缎子,丝丝缕缕的云,只像是不小心蹭上的香粉。
梁薇等人起程上路,中午便到西塘镇。这个镇上十分热闹,在主街之上行不多久,就见人
们三五成群,都热闹地朝一处走去。梁薇电视看多了,条件性反射问车前的子靖:“前面是不是有人抛绣球?”
子靖立在车前看一看,只见前面路口宽敞处,围着许多人。人头攒动,时时可以听到拍手叫好的声音。众人在围观什么看不清楚,只见从人群中竖起的一杆旗。“嗯,前面有杂耍……”子靖回答道。
梁薇兴奋地道:“那我们快去看看。”
梁薇刚说完,郭岸行牵马走来,在车窗外唤梁薇。梁薇挑帘望了出去,他指着前面微笑道:“前面那家客店是这镇最大的,饭菜味道也好,中午咱们在那里吃,可好?”
梁薇笑答:“你说好,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