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马毛色雪白、高头长腿,而且在人群混杂的街上飞奔,竟没有撞到一个人,确实神峻无比。
片刻之间,白马便来到她面前,梁薇不及闪躲,正心里发慌以为它会撞到自己,不想白马立刻停步,在她面前稳稳站定。
白马向梁薇低低头,亲昵地在她身上蹭了蹭。方才为白马喝彩的人,又改口称赞:“好一个美人,也只有这般满身灵气的美人,才配得上这样的马!”
梁薇亦认出这匹白马是程安莹的小雪。她抚摸着小雪的脖子,轻声道:“美人才配得上你,所以莹莹才配当你的主人。你不讨厌我,是不是因为我和莹莹很像?”
小雪温顺在她身边徘徊,梁薇猜出它的意思,便问:“莹莹让你过来,带我去见她?”
小雪不通人语,只是在梁薇身上又蹭了蹭。
梁薇自语道:“她不好意思来我,难不成觉得对不住我?那么,这丫头了太傻些,哪里是她对不住我,而是我对不起他们大家啊!这一切的悲剧,全部出于我手……”
小雪见她迟迟没有上来,便四蹄一曲,跪在地上。梁薇见状,不禁莞尔,骑到马背。
小雪待她坐稳,缓缓站了起来,慢慢向前行去。
梁薇虽然不会骑马,但小雪行得缓慢,又十分稳当,也放下心来。
小雪载着她走过闹市,缓缓来到一片林子便停住步子。梁薇骑在马上,只见林中一片青色,野花开放,鸟雀脆鸣,一片寂静,哪里有程安莹的踪影。她于是想着下马去找,不等小雪卧倒,她就学着样子翻身下马。
初时倒也顺利,一脚触地后,要将另一脚收回,却不想那只脚别在脚蹬里。
她喊了声“糟糕”,正不知所措,却从后面出来一个人道:“不要乱动!”
梁薇转头一看,正是程方回。他走过来,一手揽住梁薇的脚,一手将她的脚从脚蹬上取下。
梁薇踉跄两下才算站稳,扭过头和程方回说话。程方回还未放开她,两人的姿态类似相拥而立。梁薇一抬头,看到程方回好似白玉雕就的英俊脸庞,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男子独有的气息,突然回想起昨夜在船上朦胧中看到的李为念。
也是这样的肤色,也是这样的气息,只是更火辣,更具压迫感。
初时也是这样近的距离,下一刻他的吻就铺天盖地将她笼罩。
梁薇登时脸色通红,慌乱中力气也格外大,挣脱他道:“程哥哥,是你啊……莹莹呢?”
程方回脸上有一股恶狠狠的劲头,凝眸望着梁薇,仿佛准备把她吃进肚子里,再细细消化掉。
梁薇被他看得有些怕,摸一摸头发与脸,怯怯地道:“程哥哥,你看什么呢?”
程方回一伸手,竟拉住她的衣服。梁薇吓了一跳,本能地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把衣服脱下来。
可是一触到他的皮肤,那种触感又令梁薇身上一激灵,想到昨夜李为念的那的手,脱下她的衣服,抚摸着她的身躯……
梁薇实在不解自己怎么对着他生出这么多绮念,连忙松开他的手道:“程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程方回似乎是在害怕,颤声问:“你身上的衣服从哪儿来的?”
她披的衣服是李为念的,梁薇脸红道:“这有什么关系?”
“从哪儿来的!”程方回的情绪异常激动。
这么一声吼,令梁薇顿时觉得自己矮了许多,而他是高高在上,清高卓世的明花堂堂主,令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慑力,只得道:“这衣服是李为念的……”
“他的……”
“是。”
“你们昨夜在一起吗?”
梁薇又羞又恼,紧皱双眉,赌气道:“是啊,我和他在一起。”
“你们做了什么?”
梁薇料不到他连这个也问,气得道:“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干什么!”
程方回听到这里,似是死心了一般,放开梁薇后退几步,转身望向远处。
梁薇站了片刻,让风吹冷一下发烫的脸,便又问:“程哥哥,怎么只见你,不见莹莹?”
程方回怔怔地道:“昨夜我和莹莹本来在游湖,不过……我看到你……看到你上了一艘船,便想去找你……我划了一艘小舟在画舫边……”
梁薇心里突地一跳,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她穿着一双茜色软缎鞋上面有银线绣成的片片花瓣,衬着地上鲜嫩的青草格外娇嫩。
梁薇简直不敢细想,昨夜的她与李为念在船内,外面不仅有阿原,还有一个程方回!她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
“我走开了……”程方回背对着梁薇道。
梁薇深吸一口气,令自己平静一点,又问:“莹莹到底在哪儿?”
程方回道:“不是她找你来的,而是我。”
梁薇皱眉道:“你找我啊……为了什么事?”
程方回不答,只是缓缓往前走。梁薇踌躇一下,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林子边缘,梨湖便在他们面前铺展开来。
这又是一个全新的角度在观看梨湖,青山就在正面,起起伏伏,好似一架半开的屏风。
湖水波光潋滟,映着青山,在碧蓝的天空之下望去好似一杯茶,青山是浮动的茶叶,令人只是一看,便好似饮下这杯上等好茶似地,身心惬意。
程方回贪婪地望着眼前的风景,眉目含悲,仿佛将要离开,因而万分留恋……
梁薇见他迟迟不言,不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