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薇愣愣地伸手接过,手指接触到它冰冷材质,凝眸细看,虽然果然很像一小节竹枝,却是玉石材质,心里忽然一亮,伸手向前一指道:“你当我傻,信你说的!”她料准自己这一指能正中竹猗猗的鼻尖,却先瞥向自己受伤的手腕已复原如初,然后便发现竹猗猗已不见了踪影!心里忽然刮进了一阵冷风,冷得她直想蹲在角落缩成一团,却只能保持着那个傻到极点的动作,逃也似地回去了。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将玉竹放进抽屉里去上厕所,出来洗手时正遇见戚如玉。如玉笑容暧昧,小声问:“那人怎么样啊?”
梁薇伸手在水管下冲了一下,满脑子想的都是竹猗猗,便说:“就是一脑残、傻冒、神经病……”她将手甩一下,说一个词,水滴全甩如玉身上。
如玉挥着手躲开,嬉笑着说:“姑娘,爱情之路还一片迷茫,任重而道远,白马王子还要你等!”
梁薇笑着翻个白眼说:“爱来不来,谁要什么白马王子!”手举到如玉脸前,再弹了一下,便出去了。回到座位上,看到自己的抽屉,上午发生的一幕就又浮现到眼前:
她曾经写过一部面有个竹子精活了过来,还来找她,问她想不想恢复记忆。这也太奇异了……是不是早上根本没有醒来,这一切都是那个有着冷月、竹林梦境的的延续?按照一般梦境的规律,假如她现在拉开抽屉,看那玉竹在不在,闹铃就一定会响起来……她发癔症似地保持着一个动作,直到如玉拉着她的裙幅小声说:“哎,你是不是来了……”
“啊……人来了,魂没来,还在家睡着呢……”
如玉推她一下,“少吓人!我是说你‘亲戚’,你看你这裙子。”
梁薇垂头,看到月白色的裙摆上有几点血迹——正是她手腕被餐刀割伤时滴在上面的,可是她手腕的伤口,却在竹猗猗拉过后痊愈了!脑中仿佛有闪电划过,不得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了,“哗”地一声拉开抽屉,见那枝玉竹赫然躺在那里——这一切不是梦!
她将玉竹拿起来握在手中,转头面向如玉,小脸沉得十分严肃,一字一顿地道:“如玉,你是被你爷爷带大的,你爷爷爱玉,你也懂玉吧?”
如玉红唇一努,骄傲地道:“那是当然!”
梁薇缓缓地将那枝玉竹举起,深吸一口气道:“那你鉴定一下这个……”
如玉一见到那枝玉竹,眼里像是落了星星般闪亮,慌地伸出手,却是小心地接过。仔细端详了又端详,举起来对着日光灯照一照,眼巴巴地望着梁薇问:“你哪来的?”
梁薇觉得她的表情简直就像看到鱼的猫,后仰着身子,伸长手夺过玉竹道:“你就说这是不是真玉石,不会是什么特殊材质吧?比如那种,一放进水里就变样的东西……”她还怕竹猗猗是个江湖骗子,打听到她失去记忆,过来骗她!……无论何事,她的好奇心与多疑,总是同肩同行。
如玉咽一下口水,指她手中的玉竹说:“这玉啊,分硬玉和软玉,中国人喜欢软玉,爱玉的温润,认为玉有五德……”
“滚一边儿去!谁要你讲这个,这种理论知识我也知道,就是问你一句,这玉是不是真的?”
如玉一拍大腿,兴奋地道:“当然是真的!你那块绿得均匀,又通透又温润,更难得是天然的一块,雕刻而成,天衣无缝!而且雕的是竹子,这意义更是非凡……就只有一个缺点……”
梁薇手握着玉竹,向她倾身,神秘地问:“什么缺点?”
“没人气儿!”如玉说着,朝梁薇的脸上深深一瞥。那张脸苍白,眼睛虽不大却也算明亮,温润的玉石一般,却总是了无生气,正像是少了些人气。
梁薇嗤笑道:“还真是神乎其神……”玉能吸收人气,竹子能吗?这玉竹放进水中,就能变成真正的竹枝,将竹猗猗召唤过来吗?
诡异,太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