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生皮皮地笑道:“那不行,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摔了我兄弟,这可丢了我的脸,嗯……”后面要说什么,罗浮生还没想好,皱着眉头开始想。
许星程看出来罗浮生又在恶作剧,可他去法兰西这几年到底学了些洋派的绅士风度,这会儿有罗浮生做对比,恰好可以展示一番了。
“美丽的小姐,你受惊了,不如由鄙人请你吃早餐吧。”许星程顺手夺过罗浮生手里的生煎包送到天婴面前。
天婴本来也看出来罗浮生那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其实心里是不怕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觉得这个洪帮二当家这样挺好玩儿。现在眼前一袋子生煎,她当然不会接,那可是罗浮生的东西,她才没那个胆子拿。
这下又该罗浮生不高兴了,他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受,就觉得这一袋子生煎就这么被许星程给了天婴,他脸上烫,心里有那么一丝堵。
“行了行了,爷不逗你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他一把又夺回生煎,转身背对着天婴,尴尬得只好挠后脑勺,其实又巴望着天婴赶紧走,跟许星程废什么话。
天婴如蒙大赦,躬着身子飞快地走远了。
直到这时,罗浮生心里才凉飕飕地,又偷偷看天婴走远了的背影。
许星程趁罗浮生愣神,一把夺过生煎包,打开袋子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揶揄着说:“玉阎罗也有盯着姑娘看的时候啊。哎哟快别看了,都没影了。”
罗浮生干咳两声解了尴尬,回头就跟许星程杠上:“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音讯都没有。怎么,忘了我这个兄弟?”
许星程苦着一张脸告饶:“兄弟,你不知道我多惨,才一下火车就被我爸押着回家,前几天天天去拜会族亲长辈,辗转了好几个酒局,装腔作势得我都快疯了,今天好不容易消停点就来找你,你也不念我这片苦心。”
“哦,苦心。”罗浮生就着许星程的手拿出一个生煎包扔嘴里,一边吃着一边领着许星程朝街口转角处走去。
两个人好几年没见,乍一相见,熟悉又陌生,拼命在这条老街上找回忆。联手砸过这家铺子的门,合着伙掏过这家店里老树的鸟窝,一起在哪家店里抢着给洪澜妹妹买礼物,一桩桩一件件说起来单纯又美好。提到洪澜,罗浮生又来劲了:“星程,你还没去见过澜澜吧。”
许星程支支吾吾着拿手抠眼角,想要顾左右而言他。
“怎么了,问你话呢。”罗浮生总是在该装傻的时候装得恰到好处,连许星程自己都以为这个掩饰的动作做得很成功没被罗浮生看出点什么尴尬来:“今天一早去拜见了洪伯父,这才刚出来。呃,那个,洪澜她、她不在。”许星程一句话说完暗暗给自己出了口气。
罗浮生一把搂住许星程的脖子叫唤起来:“你说你,都去见过我义父了怎么也得等着澜澜一起吃个午饭吧,再去看一场电影啊,没事跑这儿瞎晃什么呢。”
许星程一胳膊肘撞向罗浮生腰眼,罗浮生眼疾手快,右手一掌拍过去,左手顺势拿开,许星程就被推得向前踉跄了几步,回过头来瞪着罗浮生。这样一番动作,罗浮生也忘了再提洪澜,得意地笑开了:“刚才跟我这儿浑水摸鱼,还以为你长本事了,没想到还是只有这三两下,多了就露馅了。”
见转移话题的目的已经达到,许星程站起来好好整理了衣服,又是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样,对罗浮生的取笑也都不放在心上了,这才开始说正事。
“我爹准备明晚给我办个接风宴,我今天是亲自到几个长辈那里送请帖的,喏,还单独请了你,本少爷亲自送帖子,够给你面子吧。”许星程从外套内兜里取出一张帖子递过去。
对于这种正式的邀请函,罗浮生一贯慎重对待,双手接过来仔细拆开看了,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同方才在街上跟兄弟嬉笑玩闹的样子很是不同,就像个正正经经的世家公子,一身的风度比许星程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更多了三分深沉。
他看完请帖上短短两行字,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你给我发请帖我义父知道吗?”
许星程没明白意思,“啊”了一声。
罗浮生看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也不会懂他的处境,只好无所谓地笑笑,把请帖收起来换了个话题:“说吧,还有哪家要去的,爷今天亲自给你护驾。”说完还在许星程下巴上撩了一下,吓得许星程一阵恶寒,闪身躲出老远。
后面这一上午,罗浮生就忙着陪许星程送请帖兼逛街了,直到下午三点多,他把许星程送回家,定了过几天去美高美聚一聚,转身就去了“定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