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乔稚皱着眉嘟囔。
这就有点不好办了。
秋水为难的看着她,双手扒着柜台边垫着下巴,尽力安慰她道:“人生病了心情都会不好的,等病好了姐姐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乔稚手撑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愿吧。”
又问:“秋水,你觉得每天就这么在店里待着开心吗?”
庄秋水点头笑道:“跟姐姐待在一起就开心,姐姐是我的开心果。”
乔稚忍不住笑了,手指有气无力的戳了她脑门一下,说:“你才是我的开心果,成天就会讲甜言蜜语哄我。”
庄秋水嘻嘻笑道:“姐姐不就是喜欢听我哄你嘛!”
“可是马上要开学了,咱们就不能这样每天都待在一起了。”乔稚说着又叹了口气,“到时候咱俩都去上学了,这店估计只能交给茶壶,让他找人帮忙照看着,然后放周末的时候咱们再过来。”
乔稚打心底不愿意把店交给别人照顾,她不放心,也舍不得,可是书又不能不去读……一想到马上要开学,她心里就发闷。
庄秋水听她这么一说,心情也突然低落了。她想天天都陪在姐姐身边,可是她还太小了,要是她现在也在读初中就好了,那她就能跟姐姐一起上学放学,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
“算了,不想了。反正还有一年,等毕业了我就不往下读了,专心跟着我哥学做生意。”乔稚说。
庄秋水有点惊讶:“姐姐不去读高中了?”
乔稚摇头道:“就我这成绩,我考不上的,考上估计也只能读个吊车尾学校。考中专的话我还不如跟着我哥学做生意呢,早就业还能早赚钱,反正我也不想去厂里上班。”
“……”
庄秋水说不出话了。
之前上学的时候,她听班主任张老师说,他们班有一个男同学四年级上册都没读完就直接跳级去了六年级。她还想着,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就可以跳级,她多跳两级,那说不定就能有机会跟姐姐一起读书了,可是现在姐姐却说她不想接着往下读了……
肩膀突然被人使劲握了握,秋水回过神,目光一下子就被乔稚塞在鼻孔里的那两个小纸卷给吸引住了。
乔稚嗡着声一脸严肃的对她说:“不过你跟我不一样,你脑子聪明,又勤奋好学,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
庄秋水问:“那你为什么不考大学?”
“因为我笨呐!”乔稚哈哈笑了两声,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嘛?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我这么说你可能听不太明白,就是怎么说呢,这世上有些人的路天生就是注定的,可能你现在还不觉得,也发现不了,但是日子慢慢过下去,你就会明白了。你的性格,成长经历,乃至于你的家庭决定了,其实走到最后,你只有那一个选择。”
乔稚说庄秋水听不明白,其实她自己也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作为一个刚从家人庇护下走出来的稚儿,她其实运气已经算很好的了,因为借了罗海这棵大树乘凉。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段时间书店生意的成功,让乔稚隐隐有了一点“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的感觉,不自觉的说话就有点神叨叨的了,后来的人们把这种行为简称为“装逼”。
庄秋水倒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敏慧一些,听完她这番话后,兀自沉思了一会儿,语气略带低落的说:“姐姐说的没错,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能做的只有好好学习。不过我们老师常说‘知识改变命运’,我觉得我现在学的这些东西,将来总会派上用场的,即使最后证明它们没什么用,那至少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做好我能做的,才能奢想那些在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
乔稚万没想到自己随口瞎诌的一段话竟然能引起她如此一番深思,惊的差点没把鼻孔里的小纸卷给喷出来,最后只好在秋水坚定的目光中人模狗样的拍拍了对方的肩,微笑着鼓励她加油。
乔稚又假想了一下站在对面听她说这番话的是郭青山——咦……还是算了。
***
春安巷的地下赌坊内仍旧是一如往常的热闹,三水一路从人堆里挤出来,浑身都湿透了,不是热的,是外面在下雨。
焦大扔了块毛巾给他,三水擦干了头发,把毛巾往桌上狠狠一摔,没好气道:“那孙子倒挺美的,搂着姑娘喝咖啡吃西餐,老子连伞都没得撑,淋惨了!”
焦大问:“他们没发现你吧?”
三水摇摇头:“我藏的好着呢!看着乔大声把她送到楼下走了我才回来的。”
焦大又道:“那就好,要小心些,老大那妹妹没见过我,但是保不齐对你还有点印象。”
三水问:“大哥,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啊?”
焦大眉眼一沉,哑声道:“快了,再等等。”
开学的日子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乔稚觉得这真是她有史以来度过的最快的一个暑假了,都没什么感觉就过去了。
开学已经一个礼拜了,她上课老走神,心里总是惦记着书店的生意,不知道茶壶找的人靠不靠谱。
好不容易挨到星期五,一下课,乔稚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夏欢欢他们跑出了教室,简直恨不得一下就飞到书店去。
“阿稚急急忙忙的去干嘛啊?”谢小庆问。
夏欢欢揶揄道:“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