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中,卞黎两人召集所有盗门中人来到大堂,此刻的大堂墙壁上灯台光芒微弱,四角的篝火有些暗淡,显然已是燃了整晚。
这样衰微的光芒照在大堂中众人的面颊上,却让气氛显得格外沉闷。
卞黎与吴连就站在正中的主座之前,他们仍是一左一右站在主座两侧,只是这次主座上却没有了洪日兴。
众人见卞黎两人站在此地,或不明所以,或若有所思,洪景明见卞黎两人这般阵势,心中大感不妙。
洪景明心中想着,恐怕这两人早已暗中勾结,如今是要贪图他们洪家的秘籍了。
在洪景明看来,这些秘籍是洪日兴从盗门中带出来的,自然也就是他们洪家的。
如今洪日兴尸骨未寒,这些贼人居然已经觊觎起他们洪家的秘籍了?他原本还以为吴连是个正直之士,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伪君子罢了。
此刻的洪景明满脸怒火地看着眼前的卞黎两人,洪景天则有些不知所措,他抓住自己哥哥手臂,畏畏缩缩地站在洪景明的身后。
此刻众人正站在卞黎的身前,铜手们大多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卞黎,而那些铁手们则拉帮结派,时有议论。
卞黎看着已经来齐的众人,沉声说道:“诸位,今日我便要在此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
他此言一出,众铜手眉头一皱,心中各有想法,洪景明则攥紧手掌,目含怒火地看着卞黎。
“洪长老已然仙逝了!”卞黎话音刚落,这消息却如巨石落入湖面一般,在堂中诸人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此刻就算是原本一眼不发的铜手们也显得惊愕不已,除了少数两三人还保持冷静之外,其余人皆是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铜手突然出声道:“如今洪长老身死,我杀牛会如何还能与盗门相抗,不如各自散去吧。”
另一个铜手听言,则接着说道:“洪长老昔日从盗门带出了众多高深的秘籍,不如两位护法分与我们众弟兄,我们也好聚好散。”
此言一出,立刻有几个“是极!”、“不错!”的声音钻了出来。
吴连看着众人模样,眉头紧皱起来,而卞黎却一脸淡然,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卞黎看了众人一眼,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些秘籍,我却不能分与众位兄弟,如今杀牛会未解散,我与吴护法尚在,这些秘籍,自然还是我杀牛会的秘籍。
诸位若是要走,我不阻拦,只是我这杀牛会的秘籍,又凭什么给你们非我杀牛会之人呢?”
卞黎此言一落,人群中便有一人开口道:“嘿嘿,你卞黎的小算盘打得也太好了,我看这些秘籍不是杀牛会的秘籍,是你们两个大护法的秘籍吧!”
此言一出,在场铜手们对卞黎的眼神尽皆不善起来。
这卞黎充其量后天五重的修为,再加上一个后天六重的吴连,这两人以为这样就能吃定他们了吗?
他们人虽不多,但有近半都是后天四重的武者,何况他们跟在洪长老身边,武功更是远超平常武者,正要动起手来,他们两个护法恐怕连三成胜算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他们实力的不凡,他们才不惧怕卞黎两人。
他们笃定卞黎两人不敢对他们出手,这场争辩的结果,无非是他们两个护法多得一点,他们这些铜手少得一点罢了。
若这两护法真要独吞秘籍,恐怕今天他们就走不出这个地宫。
洪景明看见这些铜手个个心有怒火,面色不善,心想着既然洪日兴的死讯已经被他们知道,此事已然无可挽回,他还不如干脆得一两本秘籍,从此远走高飞。
他心下盘算着夜里城门紧闭,老母与弟弟夜间难以出城,干脆先将他们留在城中,日后再找机会避开牛任睺的眼线将他们接出来。
盘算好一切之后,他上前一步,正对着卞黎两人,其余铜手看见洪景明模样,暂且安静了下来。
毕竟这洪景明是洪日兴的儿子,地位尊崇,再加上他实力也不俗,足有后天四重的修为,在铜手当中也是佼佼者。
如今他出面应对卞黎两人,这些铜手心中自然服气。
洪景明看着众人安静下来,心道一声“人心可用”,接着便说道:
“两位护法,家父尸骨未寒,两位就觊觎起家父带来的秘籍,此等倒行逆施之举,我洪景明岂能视而不见?
二位护法武艺高强,我洪景明虽然实力不济,敌不过二位,但,若是二位要强取豪夺家父遗留之物,我洪景明就算身死,也不会让这等趁人之危之举得逞!”
洪景明此言一出,众铜手皆与他同仇敌忾起来,有洪日兴的儿子出声,他们两个护法岂有理由强夺这些秘籍?
吴连看着这些昔日兄弟敌对的模样,心中一寒,确是不知该说什么。
而一旁的卞黎则深深地看了在场众人一眼,继续说道:“诸位勿怒,诸位不是说,我杀牛会无法与盗门相抗,故而应当解散吗?”
卞黎向着众人问了一声,良久,一个粗重雄浑的声音从人群中发出:“不错,此话是我说的。”
这人从人群中走出,看他模样,五大三粗,胡髯满面,这幅模样,不似是个飞贼,倒像个劫匪。
卞黎看着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若是我杀牛会能与盗门相抗呢?”
那五大三粗劫匪模样的壮汉立刻说道:“盗门两大后天七重的高手,洪长老身死,我杀牛会如何与之相抗,难道要靠吴连护法吗?还是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