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珂听完这话,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我就信你一次”,说完用右手在黑漆柏木交椅右侧的扶手上用力一拧,一边的何刚见他中了弩箭还说了这么多话,很想上去一刀结果了他,可又忌讳拔野风那强横的实力,见姚珂右手一动知道不好,正想扑上去阻止,只见姚珂座椅下面那块大石板突然往下一沉,姚珂、姚猛连带那把座椅一下子跌了下去,等何刚冲到跟前,椅子、姚珂、姚猛都消失不见了,一块新的石板挡在眼前!
叱月岭,摩云寨。
面向山下的望楼上矗立着一位年轻人,只见他身形魁梧,身量比姚猛略小一号,更显得挺拔彪悍,他头戴凤翅铁盔,面色略微有些黑,浓眉细眼,鼻梁高挺,没有胡须,穿着细鳞铁甲,红漆牛皮护腰,大腿也由两片长方形细鳞铁甲遮护着,小腿上却与众不同,用细麻布条一层层缠着,脚蹬一双宽口布鞋,左腰间挂着一把横刀。
年轻人望着山下远处密密麻麻的营帐,面上升起一抹忧色。
不过他也有些奇怪,这秘琼的大营扎好已经三天了,却没有任何进攻的迹象,事出反常必为妖,年轻人心里默默盘算着敌人可能采取的策略,绕道?不太可能,这叱月岭的每一处地方他都探查过,除了面前的这条小道,他实在想不出来能从何处绕过来进攻,白天敌人的动静都看在他眼里,晚上从其它地方绕道上来,不要说虎豹狼等野兽的威胁,夜间如果不打火把的话,在这崎岖、陡峭的山间攀行那就是死路一条。
等待寨子内部发生变化?嗯,有这种可能,寨子里的人员构成复杂,有当地的村民,有投奔过来的官军,还有胡人!在大军围困之下确实存在内部哗变的可能,特别是那何刚,成天和那契丹人混在一起,有时候二人捣鼓到深夜,对人说都好酒,以前又都是董温琪旗下的官军,别人都不以为意,他却觉得有些蹊跷,有一次他半夜他值守回到家里碰到了姚怀忠——他们俩的住处挨着,那契丹人明明没喝酒还撒谎,以为自己是傻子?
年轻人却想越不对劲,可又没有确实的证据,只好摇摇头沿着木梯走了下去。
回到下面,迎面走来了一位没有着甲的年轻人,约莫十岁,戴着白色翻沿毡笠,浓眉大眼,脸上总挂着淡淡的微笑,手里提着一根一丈多长的长枪,正是他这步军都里两百长枪兵的头领——李温,寨子大总管李膺的儿子,李温见到年轻人,赶紧用左手将长枪夹在腋下,右手握拳锤了一下胸口,略低了低头,“见过都头”。
这个礼节是年轻人上山后在自己这一都推行的,年轻人见了他,做了同样的礼节,随后拍拍李温的肩膀,“留神点”。
这位年轻人正是头先姚珂嘴里的二郎,原名李晟基,自称老家是洛阳的,半年前被姚珂收为义子,改名为姚晟。
姚晟回到自己的房间,跟摩天寨一样,这处房间也是青石黑瓦,与别处不一样,当时姚晟还觉得有些奇怪,都建成木头的不也挺好的?估计是为了衬托主事之人的地位专门修建的。
就着油灯拿起一本兵书看了一会儿,他最近心绪不太宁静,看了半天也没看进去,干脆吹了油灯准备来到屋外的小院子耍一会儿横刀。
前脚刚踏过门槛,便听到屋内一阵“嗡嗡”的声音传过来,紧接着房间的地板好像有些晃动。
“地震了!”,姚晟的第一反应油然而生,可当他回头一看,眼前的一幕使他目瞪口呆:房间中央的大石板移到了一旁,在窗外月色的映照下,露出一个长宽三尺见方黑乎乎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