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道金边破云而出,阳光吐露散放,犹如我心中焦灼的猛兽,爆发炽烈,灼热刚猛。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被吓到的惊呼声。

“妈呀!我说你怎么不在床上,站在这儿是想吓死人吗?”

老妖怪将她身上的外衣也披到了我身上,急色道:“你不会是站在这里站了一个晚上吧?开着窗子很容易着凉的。”

我摇头。如今离城的三月,风中带着的都是暖意,与金城大不相同。

“师父,怎么起得这么早?”

她翻白眼道:“还不是因为想到要带你上山啊,知道你肯定一早就爬起来了,心里有事我睡不踏实。”

我们一起梳妆穿了衣服,刚要出门,她却又扯了条天蓝色的薄披风给我披上了。其实离城的春天已经很暖了,还要穿披风会有些热,她却言因是清晨,露气太重,叮嘱我多注意身体。

院子外,有一个丫鬟说赫北堂已经套好了马车在门外等着了。

信步到大门外,果然,赫北堂一身红衣如火,正站在车前跟车夫说着什么。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转头对我微微一笑,帮我们掀了车帘:“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直接出发了。”

老妖怪在前面一蹦便上了车。赫北堂伸出了手扶着我,一个侧目,我瞥到他腰间别了把折扇。

他见我目光凝住,微一笑道:“怎么?现在可是在如春的离城,你也要怪我冷天带扇子不成?”

我会心笑出声。他柔声:“好了,先上车吧。”

车子缓缓启动,带着我们向城外奔去。

赫北堂从车内包裹里翻出一个纸袋,里面是热气滚滚的馒头包子。

“知道你在金家安心不下来定吃不下东西,我便带了些出来。”

老妖怪大笑:“哎呀,云儿你瞧瞧你哥哥多贴心啊。”她伸手抓了两个包子,将一个塞进了自己口中,另一个递给了我。

赫北堂见我没动,轻声劝我:“昨天你就只吃了早饭,一天没吃了,好歹吃一些,等下见了路兄,他看你气色不正又要心疼了。”

我抓过包子啃了两口,身侧的老妖怪阴阳怪气道:“还是你哥哥了解你,知道怎么对症下药。早知昨天晚上我也这么劝你了。你一夜不睡,熬得脸色憔悴,黑眼圈都出来了,小路看见肯定要着急的,到时一问,是我这个师父没用没劝住你,倒都是我的责任了。”

赫北堂闻言有些焦急:“昨夜没睡吗?”

我笑了笑,妄图扯开话题道:“哥,昨晚上是不是你跟金娇在外面约会呢啊?怎样?她心情如何?”

一提金娇,赫北堂果然忘了之前要问我的,接着我的问题答着:“还能如何,虽说游踪的事她早已看开了,但她是个心善纯良的人,对这种事能做的只有不去听不去参与罢了,早些时候她还想去求路兄放过游踪一条命,可后来知道即便是路兄不杀他,江湖上早晚也会有其他人来取他性命,她也就放任了。说到底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个林墨染,林墨染杀了金满,金玫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只不过如今金舵帮还没恢复到正轨上,早晚有一天,金玫也是会向林墨染寻仇的。”

老妖怪嚼着包子叹气道:“林墨染这人其实还挺不错的,这么一想若他被人追杀的话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赫北堂皱眉:“沈前辈,这里面的事错综复杂,能不插手您还是别插手了。”

老妖怪心直口快:“赫北堂,你不能因为你是金家女婿就帮着他们说话啊,当初的事也怪不得林墨染,他是肩扛大义的人,为着给武林一个交代才下手给金满下了毒。人都说世间的事非黑即白,可这里面的是非曲直岂是那么简单辨别的。”

我瞅着这两个人要就此事吵起来,连忙喊停劝架:“行了别争了,哪里那么多道理可言。说来说去都是因果恩仇循环往复,若一方能看开些也不会闹到僵局。”

老妖怪淡然一笑:“你以为谁都跟你相公一样那么不计较吗?金家是大家,可最在乎这脸面的,谁捅破他们的脸他们就要跟谁拼命,这就是所谓名门正派。”

赫北堂脸色有些微怒,我忙笑着拉住他,劝慰道:“好啦好啦,不谈这个了,哥哥,我想问你,等这事过后,咱们要什么时候启程回金城啊?”

他有些讶异:“怎么?你想回去了?”

我摇头:“不是,只是问问。眼下聘礼也下好了,你在金城还有生意要料理不能离开太久,赫伯伯不是也有生意的事要处理去了临城吗?你们都不在,会不会出什么变故啊?”

赫北堂摸着我的头,道:“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所以应该是处理完游踪的事,不会耽搁太久,咱们便回金城去了。”

想到要回金城,我心里又生出了些牵绊来。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我就一直生活在金城,生活了十多年直至今日我才发现,这个城市终是与我没有缘分的,在那里我从未有过归属感。

莫名想到住在王府的那段日子里,我好像把那里当成过自己的家,也把慕容暮当作了自己的亲人,然而当那一刀迎风而来斩断了我心中一切的根,我便知道,我再也不能融进那个城市。

马车在山区前的崎岖小路边停下,我们下了车,开始了漫长的爬山之旅。

陡峭的台阶被晨间露水打过有些湿滑,老妖怪在一侧扶着我,眼前身边围绕的都是泥土中清新的味道,满眼的青翠新芽怡人眼球。我想到了跟她


状态提示:100.5.荒庙--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