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和可儿不多说,可儿也就是唤他吃饭时喊他声“大哥”,其余时间他都足不出户。
可儿一心想讨好这位“义兄”,可沈郁的冷脸总能让她却步。
有一件事可儿一直搞不懂,她住到沈福家里的事,村里人一定知道,王氏也应该听说了,怎么没见她来闹。
有一天,她问李氏,“娘,王氏应该听说我回村了,她怎么会这么安生?”
“哦,王氏没在家,那天你走后她就去她弟弟家住了。”
可儿一想,应是王氏一个人过不了,她手中又有银子,她弟弟和弟媳巴不得她过去住呢!
听说王氏没在家,可儿这心暂时放下了。她一心陪伴李氏这个干娘,她觉得李氏是她两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
沈郁听见她们娘俩有说有笑,心中也跟着欢喜,她娘今生不会孤单了。
眼看着秋闺在即,沈郁晚饭后告诉他娘,“娘,儿子要出门一趟,可能要半个月能回,您和可儿妹子在家中待着,哪儿也别去。我一会儿去跟族长交待下声,请他看顾你们一下。”
他不是第一次离家了,李氏对他放心,“你放心去吧,我和你妹子哪也不去,就在家中等你回来。”
“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咱娘的!”
可儿知他孝顺,怕他在外面挂念家里,赶紧出声表态。不说她认了李氏做干娘,就冲李氏收留她这个恩情她也会好好照顾她老人家的。
沈郁面上不显,只略一点头,也看不出放心或不放心来。
当晚沈郁去找了沈万山,请他照顾他娘。为了让沈万山尽心,他跟他谈了一些县学里的人事。
说了他的同窗有一个叫程子昂的,是知县大人的大公子,跟他交情非浅。又说到他还有一个义弟蒋梅臣,蒋梅臣还送给他一本诗集,他拿出来给沈万山鉴赏。
他说到程子昂时,沈万山并未信以为真,但他拿出蒋梅臣的诗集时,沈万山一脸惊讶。
虽说沈万山住在江下村,但他做为族长几乎对县里的人事了如指掌。
就拿这蒋梅臣来说,五岁入学,十岁通交经大义,十三岁中举人,今年不过十六岁。若不是年纪小,早就去参加殿试了。
蒋梅臣不但自身才华横益,祖上也是开国元老,他祖父虽是平庸些,他却是声名远播,才名在外。
就拿他此时手中这本诗集来说,可不是什么人家都能做得出的。没有好的教养和家势,没胆子出这等雅致的诗集赠人。
当然他们也不是随便见人就赠,能接受他们馈赠的也得是他们看得起的。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只把诗集赠给身份不凡的人。
凡夫俗子绝对摸不着他们的一张纸!
而沈郁手里居然有这样一本诗集,叫他怎么不震惊,怎么能叫他不重新审视这个不起眼的堂侄。
沈郁的祖父与沈万山的爹就已经是出了五福的兄弟了,到沈郁这儿,他们只是同姓而已。不过是因着这个姓氏,他对他还有些管束。
这些年沈郁不再惹事,他也图个省心,对他们娘俩几乎不闻不问。
今日看来,这往后,要对这小子多上心才行。
思及此,他满脸慈爱地道:“贤侄,你放心去吧,我这当叔叔的自会帮你照看家里,你且安心应试,我在家中等你的好消息。”
沈郁目的达到,告辞离去。
第二天一早,可儿给沈郁准备了些米饭,用菜叶包着装到布袋里,给他拿着路上吃。
他只有身上那一身衣裳,可儿也没法再给他准备什么。
李氏向来粗枝大叶,见可儿早早起来煮饭,她还劝她再睡一会儿。
可儿和沈连过了好几年,知道出门远行的人要备些什么物件。只是如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有心无力。
沈郁接过布袋,也不细看,告别了娘亲就出门离去。
这一走就是近一个月,直到九月中旬他才回来。
可儿听见他回来,立刻出来相迎,接过他手中的布袋,柔声道:“哥,你可算回来了!娘都念叨你了。”
“嗯,有些事耽搁了。”
沈郁见她素发粗衣,见他也毫不忸怩,心道还算乖巧。
这时李氏也迎出来了,责怪道:“你这小子,怎么走这么长时间,也不知早点回,幸亏有你妹子陪着娘。”
沈郁搀扶着李氏,低着头说道:“娘,儿子去谋差事去了,往后咱们都不会再饿肚子了。”
他又回头看了眼可儿,接着道:“娘,儿子这回谋到了差事,日后你跟我妹子都能享清福了。”
“什么清福不清福的,我们如今就不错,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阿福,娘知道你孝顺,可是你也不能逼自己呀,挣不到钱咱们就老实做个庄稼汉,饿不死的。”
可儿听了李氏的话,心中感动,她这是遇到了世上最慈爱的娘亲了!
王氏若有三分似干娘这般心慈,沈连也不会送命。
可惜沈福与她并不亲近,否则她定要告诉他,他的娘亲是世上最好的娘亲。
“娘,儿子很好,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接你和可儿去宛宁府住的,我在那儿已经租了两间房子。”
“去那儿做啥?”李氏不解。
沈郁刚要给他娘说个明白,一想不成,苏可儿就在身后,时机不对。
还是等等再说吧!
可儿见沈郁没有回答他娘的话,心中纳闷,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不过她顾不上想那么多,见干娘和沈郁到屋里说话,她紧走几步去厨房